那中年人道:“明白了,我这就记下来。”
“我还有一件重要之事,要跟你说……”
符羽听得聚精会神,等了一会,见栾云飞说完了那句之后,后面便全然听不见了。他不甘心,晃了晃手里的“偷听石”,然后又将石头贴在耳朵上,半天,方明白过来,对方在说耳语,撇撇嘴,扯了扯细线,将石头收了回来,放进怀中。
江川没动,他早就想到,恐怕这“重要之事”是和详细排查西梁暗探有关。回想起,适才送还惊雷时,在栾云飞门外听到他和陈烈那句对话,心中隐隐觉得,不仅是符羽,恐怕现在连栾云飞也在怀疑自己的身份,若排查起来,那么自己便是首当其冲。
有意思的是,符羽居然也在看他,那眼神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了,十分冷锐,开门见山地问江川道:“你都听到了?”
江川点头。
符羽:“现在是朝廷要查!你不想死的话,就把真相告诉我,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江川不说话。
符羽皱着眉头,强调:“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你老实回答我。”
江川松了松袖子。
符羽只好接着说道:“只要你把所要执行的任务告诉我,后面的事我帮你解决。”
江川这才一笑,依旧是一副温和矜持的语气与神态:“多谢尊驾美意,在下倒是希望,能早点查我,这样便可以早一点洗刷我身上的嫌疑。”
符羽的脸色沉了下来,微微提高声音:“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江川缓缓道:“我也不是开玩笑,可现在我说了不算!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等红衣内卫查完之后,我再与你说话,在此之前,我不再回答这个问题,你也不必再来问我,免得言语之间起了冲突那便不好了。”
“别再说这种话了,江川,你既然是我大瑨子民,就不该与我大瑨为敌。”
江川没说话。
符羽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今天你必须把真相告诉我。如今恐怕就连栾飞云也在怀疑你,这事瞒不住了。”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江川更加断定了之前所想,叹了口气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说了不算,不管谁要查我,那便叫他来查我。”
他说完转身要走,江川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迈步站到他面前,江川也不躲他,两人面对面站在了一处。
符羽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两道目光似要将他看穿;江川浑然不动,也看着他,不说话,沉默。
入口处,有细细的风吹过,那风也不知从何处吹来,散散淡淡。
树林皆静,万籁无声。
这般安静,却有直觉在告诉江川,有危险将至,想到这里他果断移开了视线,警惕地望着入口处,突然便有一阵恶风袭来,他来不及多想,朝符羽低呼了一声:“快走!”伸手将符羽推开,而自己却纹丝未动地站着,视线里,一条黑影从入口处腾空而起。
这一看他便是一愣。
来的竟是那有眼无珠、有鼻无孔,招风耳、樱桃嘴,方脑袋大长腿,长手臂的木甲伶卫,他心道,这怪物几时藏在此处,竟一直没有发觉!
那木甲伶卫,见江川愣怔,便不对他动手,转身袭向符羽。
符羽被江川推开的一瞬间,已经伸手掏出了怀中的匕首,可惜还没来得及拔出,就被木甲伶卫抓住了腕子,轻轻一掰,匕首掉在了地上。
同一刻,江川看清了木甲伶卫手腕上的编号,刹那间,心中便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心想,原来此木甲伶卫和书院门口的那个并非同一个。
这样的一个木甲,制作复杂,有成千上万道工序,原以为有一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
书院里到底有几个这样的东西?
让江川印象最深的,就是这木甲伶卫的功夫十分了得,集各门派武功汇于一身,可以说是以一当万的大杀器。据说,书院门口那个,已经被学子挑战了无数次,至今无一人胜出,就连善用幻术的学子也拿它没辙。
此时,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动了一下,那睡觉的车夫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掀起盖在脸上的斗笠,戴在头上,朝这边走来,他都懒得打量江川和符羽一眼,便凶头凶脑地道:“行了,看你俩半天了,跟我上马车。”
“大叔,要把我们送去哪来?”符羽陪着笑脸。这车夫以前不曾在书院里见到过,得想法子拉拢。
那车夫没好气地说:“当然是送你们出去,难道要留在这儿?”
符羽笑嘻嘻的伸出手:“不捆一下?”
“捆不着。”
“那万一……我们不小心跑了呢?”
车夫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着白痴:“就凭你们两个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功夫,还想打书院逃出去?若真跑了,倒也挺好,到外头喂沙虫,也算是死得其所。”
说完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转身又上了马车。
江川不发一言,跟着上了马车。
符羽磨蹭了一番,看木甲伶卫转身要走,便佯装逃跑,结果叫木甲伶卫挥手拍中了小腿“哎呦”了一声,扑倒在地,他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木甲伶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