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军山看着徐志穹和郎仲学的背影,心下暗自盘算。
这个郎仲学疯疯癫癫,想必得了高人指点,先别动他。
倒是这个马尚峰,奸滑狡诈,颇有心机,真真是个祸患,龙秀廉还真有可能死在他手上。
可惜啊,龙秀廉做事不得要领,他不知道马尚峰的软肋。
这人的软肋在俗世,他在俗世有太多牵绊。
马尚峰,你以为道门里有规矩,我就不敢动你?
你以为道门里的规矩能一直护着你?
你以为我是龙秀廉?你以为我只能在道门里对付你?
俗世之中另有规矩,有些规矩你还不懂,我今天教教你道门之外的规矩,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疼!
我不需要亲自动你,我能借外人之力让你生不如死,还能把你一家上下都攥在手上,我看你还如何猖狂!
……
徐志穹带着郎仲学去了赏善司,两人闲谈一路,徐志穹问道:“你怎知鬼帝不敢在罚恶司动手?”
郎仲学道:“这还用问么?功勋的命门在咱们道门手上,在咱们地界跟咱们动手,他不是断了自己生计么?”
“你入道多少年了?”
郎仲学道:“去年冬天,刚入的道门。”
徐志穹道:“刚入道门一年,就知道这么多事情?”
郎仲学道:“我有师父呀!”
徐志穹道:“我也有师父!”
“我师父什么都告诉我。”
“你师父贵姓?”徐志穹投去艳羡的目光。
“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告诉你呢!先说你给我多少功勋?”
“两寸的罪业,按赏善的规矩,肯定是四百功勋!”
“你都按规矩了,那咱还有什么好说,别再打听我师父的事情!”
……
两人到了赏善司,徐志穹收了犄角,给郎仲学兑了四百功勋。
肉疼过后,徐志穹又打了一个畅快的冷战,短短两天时间,他已经赏出去八百多功勋。
快么?
分怎么比较,升一段要赏一万,距离三品却还早呢。
可没三品不行啊。
焦烈威在外边堵着,岳军山在里边耗着,大宣的判官道,要被别人捡现成了。
岳军山这个死毛刹,脸是真的厚,有什么办法能把他赶走?
徐志穹坐在白悦山身边,从他手里抢了块饼子吃:“白大夫,这事还得怪你,你说你离三品就一步之遥,非得跑到龙秀廉那去作死,
而今这毛刹冢宰赖在大宣不走了,你说这事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一根琴弦突然绷断,差点打在徐志穹脸上。
徐志穹愕然的看着白悦山。
这招出的又快又狠,白大夫这是苏醒了?
白悦山满脸愤恨看着徐志穹,看来他也被这事激怒了。
“白大夫,你能听明白我的话?你的魂养回来了……”
白悦山上前一掏,把饼子抢了回来,坐在原处,接着弹琴。
赵百娇道:“别抢白大夫的琴,别抢白大夫的吃的,他这个人,还是好相处的。”
徐志穹揉了揉额角,白悦山是指望不上了。
得找个人帮忙,徐志穹第一个想到了郁显冢宰孟远峰。
指望孟远峰赶走岳军山是不现实的,孟远峰本身的实力没有恢复,而且他也不该卷入到这场争斗当中。
但他经历的世面更多一些,至少能分享一些经验,比如说遇到这个不要脸的毛刹冢宰,该如何处置。
可现在该上哪找孟远峰呢?
上次一别,他已经说过,不会再回侯爵府了。
苦闷之际,胸前突然有一枚花瓣颤动。
桃儿找我?
难道是墨迟发现我回大宣了?
这事大意不得,徐志穹还记得点穗城罚恶司的开门之匙,他得赶紧去郁显国一趟。
当然,临走之前,家里的事情得交办妥当。
吃过龙秀廉一次亏,不能再上第二次当!
……
新年将至,夏琥新进了一批年画,背着包裹,早早去了西集。
集市上人还不多,夏琥先抢了一个好位置,刚吆喝两声,只觉身边有人在注视自己。
好像又是那个图奴人!
夏琥没多想,舍了年画不要,一路飞奔,回了侯爵府。
岳军山在身后不疾不徐的跟着,到了侯爵府门前,微微露出了笑容。
马尚峰,别怪我手狠,只怪你这少年郎涉世未深。
你把钟剑雪藏在了府邸,当我不知晓么?
待我活捉了钟剑雪,落下话柄,你自此就招惹了冥道!
让冥道四下追杀你,让你在俗世之中生不如死。
虽说道门的事情道门处置,但是你冒犯冥道在先,借冥道之手除掉你,不算我犯了规矩,算你咎由自取!
你若不想死,就乖乖在道门待着,莫再冒犯我。
而你一家性命也在我手上,日后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今天我让你涨一回见识,这就叫道门之外的规矩!
岳军山悄无声息进了前院,却见院子当中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