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连摇头道:“我,我不去……”
屈金山故作惊讶:“不就是个茅厕吗?你怕什么?”
“不,不,不去,就是不去……”
武栩对屈金山道:“看来这仆人被你吓怕了,连个茅厕都不敢去,周郎中,你敢去么?”
周开荣唇腮抖动,他快绷不住了:“我,我去茅厕作甚?”
武栩笑道:“去找你家护院呀,你不说他是忠仆么?不说要把他当家人看待么?”
武栩言罢,一脚踹开了茅厕,屈金山在旁边的花丛里轻轻踢了一脚。
这一脚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触动了机关。
茅厕房梁之上,一把两尺多长的铁杵猛然坠下,倒悬于茅坑之上。
如果此时有人蹲坑,蹲的靠前一点,后脑会被洞穿,蹲的靠后一点,头顶会被洞穿。
假人“屈金山”当时低头站着,因此也被穿了后脑勺。
铁杵尖端,血迹未干,是假“屈金山”的血。
屈金山指着仆人范宝才道:“这厮带我来了这间茅厕,我一进来就觉得有些异样,这茅厕墙厚,颇有工法,只是寻常人看不出来,
待我关上门,便听墙壁之中有机关响动,多亏老夫眼疾手快,危急关头把替身叫了出来,却替老夫挡住了这一劫!”
说话间,屈金山拿出一枚玉牌,在手中揉搓两下,一个和屈金山长得一模一样的老者出现在了身旁。
众人连声惊呼,屈金山笑道:“诸位莫惊,这不是人,是我用了多年的一具阴阳傀儡。”
这傀儡不知是什么做的,无论质感还是触感,都和真人无二。
他把傀儡转了过来,傀儡的后脑勺上还留着血窟窿,屈金山接着说道:“诸位且看仔细,这伤痕就是这枚铁杵留下的,这枚铁杵就是周家护院方老五!”
众人大惊失色,周开荣怒道:“老匹夫,休要含血喷人,这机关是你装上去的,你有意诬陷本官!”
屈金山笑道:“老夫绝无半句虚言,这机关看着素朴,但威力强大,手段隐蔽,想要布下这等机关,纵使五品的墨家高手,至少也须一个时辰,诸位若是不信,可叫苦修工坊的人来验验。”
周开荣道:“我不知这机关从何而来,范宝才,你却带着这妖人来过前院茅厕吗?”
范宝才连忙回应:“我从未带他来过前院茅厕,是他说要去后院的。”
屈金山叹口气:“事已至此,又何必强辩?傀儡头上的伤痕,与这铁杵无异,铁杵头上的血迹,是我傀儡之中的墨水,这墨水是我特制的,找来阴阳司的人,一验便知。”
周开荣道:“纯属扯谎,你那傀儡明明倒在后院!”
屈金山指着范宝才道:“这就要问他了,他触发了机关,自以为杀了我,推开门,扛着那傀儡走了,殊不知我用遁形法躲在了茅厕里。”
范宝才跪地哭道:“老爷,他冤枉我,我从没碰过什么傀儡,我就是带他去了后院!”
屈金山道:“志穹啊,扯开他衣衫看看!”
徐志穹上前要去脱范宝才的衣服,周开荣喝道:“你算什么人?好大胆子!敢在我家中动我家仆?”
“周郎中,”武栩开口了,“依大宣律,望安京内,夜发命案,当由掌灯衙门处置,明灯所照之处,非你家中,是我公堂,提灯郎缉捕之人,非你家仆,乃是疑犯,你若阻挠灯郎,今将你与此贼同罪论处!”
周开荣看了看武栩,没再继续对视,他低头了。
徐志穹扯过范宝才,看了看他头顶。
他头上的犄角不算短,有二寸么?
好像差不太多。
有二寸也没用,范宝才是扳倒周开荣的重要人证,这人暂时还杀不得。
徐志穹把范宝才带到了屈金山面前,将他的衣裳扯了下来。
在周开荣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迹”,屈金山道:“这也是我傀儡中的墨水,这墨水不沾衣衫,只沾皮肉,渗过衣衫,留在了他身上。”
武栩看着周开荣,周开荣一语不发。
事情败露了,败露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屈金山接着说道:“你扛着我的傀儡去了后院,从茅房旁边的暗道里拖出了一具女尸,放在了傀儡身边,我知道如何打开那暗道,要我带你去么?”
范宝才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团。
武栩看着范宝才道:“袭杀提灯郎,你知罪?”
范宝才说不出话,只顾着向武栩磕头。
武栩又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范宝才还是说不出话,周开荣在旁道:“此事,皆是这恶仆所为,我概不知情。”
这是周开荣最后一招了,把一切全都推在家仆身上。
这招管用吗?
显然不管用。
只需要把范宝才带回掌灯衙门,严加拷问,用不了一个晚上,这厮会全盘招供。
武栩对周开荣道:“我相信周郎中清白,犯人我这就带走了。”
徐志穹拎起范宝才,正要带他上路,忽听有人道:“武千户,请留步。”
说话之人正是怀王世子梁玉明。
梁玉明对武栩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