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会轻易松口的人。
可谁知——左右卫门竟做出了与绪方的猜测完全不同的反应。
“木下……琳?”左右卫门瞪圆双眼,随后挪转视线,将源一从头到脚认真地看了个遍,“你……该不会是丰臣源一吧?”
源一的眼角轻轻一跳:“……如果我说‘是’,那又怎么样?”
话音刚一落下,刚才一直板着张脸的左右卫门,竟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哈哈!”
他大笑了几声。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话说到这,他换上阴阳怪气的口吻:
“既然是丰臣大人的伯公,那我也不能太不敬呢,得稍微坦诚一些。”
“初次见面,丰臣源一大人。”
“你刚才说得不错。我的主子的确是丰臣信秀大人。”
“丰臣大人平日里和我们闲谈时,常跟我们说:他有一个素未蒙面,直到他为复兴丰臣而离家时,甚至都不知其是死是活的伯公。”
左右卫门此言,让以间宫为首的葫芦屋等人的脸色纷纷发生轻微的变化。
已经于前不久知晓了源一和琳的过去的绪方,这时也忍不住悄悄斜眼去看源一的表情——源一的神情不安。
只不过,在其眼里隐约可见……淡淡的愧意。
“你……”间宫正欲对左右卫门说些什么,但却被源一给举手示意安静。
“丰臣大人曾经这么说过——”左右卫门继续以一副得意洋洋的口吻说,“‘如果伯公还在世的话,那他实在是太狠心了呢。那么多年来,都没回来看过自己的弟弟及弟弟的家人们一眼’。”
“闭嘴!”浅井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样,一脸暴躁地吼道,“丰臣信秀那个畜生,也好意思说人家‘狠心’?”
“当年,若不是因为丰臣信秀那畜生在离家出走时将家里所有的钱财与值钱的东西拿走,主公她……”
“浅井,够了。”源一瞥了眼浅井,然后再将视线投回到左右卫门的身上,“信秀竟然将那么私密的事情告诉给你……看来你的确是信秀的亲信呢。”
“我现在没工夫在这慢慢听信秀对我的评价、成见。”
“我现在只想知道——信秀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为什么要将他妹妹给抓走,以及他把他妹妹给抓到哪去了。”
“为什么要将丰臣琳给抓走……这个嘛……”左右卫门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哥哥想念妹妹了,于是把妹妹抓来与自己重逢,这有什么问题吗?”
“少说这些我一个字也不信的话。”源一的嗓音变得无比低沉,“如果信秀和小琳的关系有那么好,那信秀当年离家的时候,就不会把家中所有的财物与值钱的东西给拿走,让小琳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说得也是呢。”左右卫门脸上的嘲讽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抱歉啊,我刚才编的理由太蠢了一些,我之后会努力编个更合理些的理由的。”
“请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就开始编丰臣大人抓走丰臣琳的原因,以及丰臣琳目前的所在地。”
“……看样子,不论我们问些什么,你都不会乖乖作答啊……”脸色稍有些阴沉的源一,缓缓站直起身,“间宫,牧村,拜托你们了。”
间宫二话不说,立即将刚才盖在左右卫门脸上的白布重新盖回去。
而牧村也极有默契地立即端起另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将瓶中水往左右卫门的脸上倒去。
“咕……咳咳!咕!咳咳——!”
被水呛得连咳嗽都只能断断续续的,被铁链所绑的身躯像蛆虫一样挣扎的左右卫门,再无刚才那副嚣张样。
“什么时候你愿意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讲话,我们什么时候再停止对你的折磨。”源一对着正挣扎的左右卫门淡淡道。
“源一大人。”正往左右卫门脸上倒水的牧村问道,“外头的那2个俘虏,要怎么处置?”
牧村所说的那2个俘虏,指的自然是被源一等人所俘、现在仍未醒来的介正和阿晴。
“那2人也是睡得够久的啊……看来我们刚才在出发前往龙水寺之前,为了能让他们睡久一点,将他们俩打得太狠了一点呢……”源一笑了笑,随后正色道,“现在就将他们弄醒,然后继续审问他们。”
“就问他们2件事——小琳的动向,以及关于高野山的详情。”
“虽然那俩人在丰臣军中的地位一定不如左右卫门,但他们俩说不定也知道些有用的情报。”
……
……
在得到源一的命令后,葫芦屋一行人立即用“将头插进装满水的水桶里”的粗暴方法,将介正和阿晴给弄醒。
将二人弄醒后,众人先不急着立即对这俩人进行拷问。
而是先带他们俩去看看和他们一样沦为俘虏的左右卫门。
对于“三魔人”之一的左右卫门,介正和阿晴自然是认识的。
在带这俩人“看望”被俘的左右卫门的同时,众人还绘声绘色地告知二人:丰臣氏在大坂的部队,已经被他们给打垮了,被俘的左右卫门便是证据。
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很简单:最大程度地打击这俩人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