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看着退去的和军,每个人眼中、脸上的神色都极其复杂。
在目送着和军退去后,他们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是布满血污,每个人都是满面疲倦。
明明又一次成功击退了和军的攻击,又撑住了一天,但几乎没有一人是面带喜意的。
凡是本来脸上就要出现喜意的,但在见到少了许多眼熟的面孔后,见到还活着的人都是一副让人不忍多看的模样后,那抹喜意便会彻底烟消云散。
明明再一次成功击退了爬上来的和军,城墙上的氛围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恰努普,你受伤了?”这时,前来寻找恰努普的雷坦诺埃,用讶异的目光看着恰努普的脸。
恰努普的侧脸,现在多了一道从左眼角划到右眼角的巨大伤痕。
“没事,只是刚才不慎被一名和人的长枪给划到而已。”
说罢,恰努普从雷坦诺埃的身上收回目光,用复杂的神色环顾着周围:“又少了……很多人啊……”
“……先让孩子们都先撤下吧。”雷坦诺埃轻声道,“我看很多孩子,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让体力还行的孩子们留在城墙上站哨,其余那些累得快倒下的孩子,就让他们快点到城墙底下休息,准备吃饭。”恰努普说,“咱俩分工合作吧。我来分配今夜站哨的人员,你带一批人将伤员都抬下去,并清理下城墙。”
雷坦诺埃点了点头,便快步从恰努普的眼前离开,而恰努普也开始有序地指挥着还能好好走路的战士们有序从城墙上撤离。
“阿町小姐。”
在战士们依照着恰努普的安排有序从城墙上撤下后,恰努普找到了阿町。
阿町的这“狙击小组”的其他组员,现在已全都撤下去了,仅剩阿町一人还留在原地坐着。
她仰着头,眺望着城外——像是在看着远处,又像是在看着什么别的东西。
“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同时也太感谢你了。”恰努普的言辞中,毫不掩饰他的感激之意,“现在和军退了,你也快点下去休息一下吧。”
今日,在阿町找到他,跟恰努普说她想试着用她的火枪来对和军的炮阵展开远距离射击时,他最终之所以会同意让阿町上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阿町是绪方的妻子。
“真岛君是个不可思议的人,那他的妻子说不定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这便是恰努普当时的想法。
再加上阿町执意要求让她上阵,怎么说也说不过她,最终恰努普就抱着“试一试吧”的想法,让阿町她上阵了。
最终,事实证明——她真不愧是真岛君这种豪杰的妻子。
“恰努普先生,你这样谢来谢去的,就不可不必了。”阿町冲恰努普微笑着,“我和你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这座城塞若是帮了,对我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你们对我们来说也有着很大的恩情。”
“先是协助我们一起找那对医生。之后又是给受伤的我治伤。”
“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坐视不理、袖手旁观的理由。”
“我好久没有到户外了,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库诺娅的诊所里。”
说到这,阿町转过头,将目光重新转到城外的远方。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等会就会下去休息。”
见阿町都这么说了,恰努普自然也没法再说些什么,跟阿町叮嘱了“夜晚很凉,注意不要冻着了”之类的话后,便接着去指挥孩子们有序从城墙上撤下。
……
……
这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
今日白天,在刮起那颇为骇人的风雪后,那积压在天空之上的乌云,仍没有彻底散开。
在这场抗争刚开始时,红月要塞的众人每日晚上还会欢庆着今日又成功将和人挡在城外。
而现在——城塞内已无类似的景象发生。
在夜幕降下后,除了需要在城墙上站哨的战士们之外,其余人纷纷从城墙上撤下。
少了说笑声。
连走路声都轻了许多。
大家都像是一具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机械般地拿过各自今日的晚餐,各找了一处地方,静静地吃起来。
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从“治疗区”那传来的痛呼、哀嚎声。
艾素玛抱着自己酸胀的右臂膀,坐在一处内城墙墙根底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揉捏、按摩着右臂膀的肌肉。
这时,艾素玛突然感到身前的光线一暗——有人站到了他的身前。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便听到头顶传来对她来说相当熟悉、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
“艾素玛。”
“普契纳?”艾素玛抬起头,用掺有些许惊喜之色在内的目光看向站在她身前、这道身影的主人——雷坦诺埃的独子,同时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普契纳。
和才刚上城墙3天的艾素玛不同,普契纳是自开战第一天就在城墙上奋战的人——或许是因为战斗太艰苦了吧,普契纳他那有些雄壮的身体,现在似乎消瘦了一些。
“我都忘记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