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后,阿町轻声说道:
“……我只是在担心庆叔而已。”
“庆叔?”
绪方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人名后。
仅回忆了片刻,绪方就想起来了他是何许人也。
之前在京都和阿町重逢后、得知阿町其实已成叛忍时,阿町跟绪方提过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帮助阿町从不知火里逃了出来。
绪方记得阿町讲过,这个人是她父亲的好友。
与阿町的关系宛如叔侄。
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
素樱和霞凪是阿町的父亲的最高杰作。
若是让不知火里的人知道他造出了这样的武器,说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所以阿町的父亲一直都极力隐藏着这2把手枪的存在。
因此,当时据阿町所言——整个不知火里,知道这2把手枪的存在,只有阿町的父亲、阿町、以及这个庆叔而已。
能被阿町的父亲这样信任着,庆叔和阿町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在阿町离开了蝶岛、准备回不知火里交差时,就是这个庆叔偷偷地从不知火里内溜了出来,在阿町回到不知火里之前找到了她,告知她已被降为“垢”的这个消息。
不仅给阿町通风报信,还将阿町的这2把佩枪——素樱和霞凪也给一并带了出来,帮阿町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可以说——阿町现在能于绪方面前这样活蹦乱跳的,都是多亏了庆叔。
阿町一直很少讲她以前的事情。
很少讲自己以前在不知火里的生活。
很少讲自己父母的事情。
也很少讲庆叔的事情。
自在京都被绪方发现了自己叛忍的身份、被迫跟绪方提过一次庆叔的事情后,阿町就再没有跟绪方提及庆叔这个人。
导致绪方刚才久违地从阿町的口中听到“庆叔”这个人名后,愣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他是阿町的叔叔……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叔叔了呢……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现在也不知道庆叔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庆叔那时跟着我一起跑就好了……”阿町轻叹了口气。
“跟着你一起跑?”绪方疑惑道。
“嗯。”阿町点了点头。
“当时,庆叔找到了就快要回到不知火里的我,将我已经被贬成‘垢’的消息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就让庆叔跟我一起逃跑。”
“如果日后有一天,让不知火里的人发现是庆叔跟我通风报信的话,庆叔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倒不如就这样直接跟着我逃跑。”
“但是被庆叔拒绝了……”
“他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不能就这样离开。”
“自那次一别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啊……”
说罢,阿町再次重重地长叹了口气。
阿町的手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就这么一边跟绪方讲述关于庆叔这个人的事情,一边进行着素樱的护理。
在发出这声长叹后,对素樱的护理刚好完成。
往枪膛里面重新装满弹丸、把素樱塞回进怀里后。阿町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两边的脸颊,脸上的肉因此弹了弹。
“真难办啊……我们指不定何时,就要对不知火里发动总攻了。到时若是不小心误伤了庆叔怎么办……”
“你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所以才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吗?”绪方问。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除了庆叔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在困扰着我便是了……”
“庆叔有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外貌特征啊?比如脸上有条疤之类的,这样一来,等进攻不知火里的时候就能认出来,避免误伤。”绪方再次问道。
“庆叔的脸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阿町轻叹了口气,“如果庆叔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我早就告诉木下小姐他们,让他们日后多多注意这个人了……”
“庆叔他五官普普通通,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大不小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身上也没有什么胎记,没有明显的疤痕……”
“然后我也不会画画,画不出庆叔的脸。”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町的脸上渐渐浮现苦涩。
“阿逸,你有什么主意吗?能够在进攻不知火里时,避免误伤到庆叔的方法?”
“你让我想想……”
……
……
江户,不知火里,某地——
咚,咚,咚,咚……
斧头劈砍树木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名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在这片树林中作业着。
他们年龄不一,有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有的眉眼间则还残留着稚气。
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只是他们个个都脏兮兮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破得都不能将其称之为“衣服”了。
他们都是被拉来伐木、开荒的“垢”们。
自炎魔于前阵子下达了扩张村里的范围的决定后,居住在“垢村”中的绝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