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的资质足以做游女屋头牌耶。”
“而且是那种有资格竞争一下花魁之位的头牌。”瓜生笑着补充了一句。
听到瓜生这么说,阿町更开心了。
不过阿町还是一边把玩着头发,一边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只可惜我没怎么念过书呢,连汉字都认不全。不可能当得了花魁的。”
“要当花魁的话,光知书达理还不够哦。”瓜生淡淡道,“只有那种长得漂亮、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很会说话……总之得要是那种近乎完美的女人,才能拥有花魁的称号。”
“现在整座吉原,只剩见梅屋的风铃太夫这一位花魁了。”
“嗯?”阿町因疑惑而扬了扬眉毛,“听你刚才这么一说,原来吉原的花魁可以不止一位的吗?”
“花魁当然可以不止一位了。”瓜生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只不过是因为花魁太难当了,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一位花魁,所以才给人一种吉原的花魁只有1个的错觉。”
“花魁是可以有很多个的。”
“好几年前,吉原曾经同时有3位花魁。”
“只不过那时我还没开始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所以没有看到3位花魁争奇斗艳的场景。”
说到这,瓜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下。
在停顿了好一会后,她抓了抓头发,然后用带着些许歉意在内的语调朝阿町说道:
“我虽然刚才说以你的资质,足以在吉原的某座游女屋内当头牌。”
“但你日后除非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可千万别来吉原做游女哦。”
“吉原进来容易,出来难。”
“即使是站在游女之颠的花魁,也很难在吉原善终。”
“我刚刚所提到的那3个花魁,只有1个是善终的。”
“唯一善终的那个花魁,成功在自己得病之前,被一名喜欢她的有钱人赎身,然后与这有钱人结为夫妻。”
“被人赎身且能像个普通女子一样与人结合,这已经算是游女们平常想都不敢想的最好结局了。”
“另外2人的其中1个在成为花魁的第2年就得花柳病死了。”
“另一个不知是什么原因,没能控制好自己身材,身材走了样,没有客人再点她,被她原来的东家给遗弃到了罗生门河岸。”
“那个……”绪方发问道,“‘罗生门河岸’是什么?”
“……看到那个了吗?”
瓜生停下脚步,朝西面努了努嘴。
绪方和阿町循着瓜生嘴巴所努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吉原的西面有一片黑漆漆的区域。
明明那片区域也在那高大的木墙之内,是吉原的一部分,那那片区域却与其他的区域格格不入。
其他地区都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只有那片地区黑灯瞎火,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那片地方就是‘罗生门河岸’。”
瓜生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上了年纪的、得了病的……总之是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会点她们名的游女,多会被遗弃至‘罗生门河岸’。”
“你在‘罗生门河岸’能看到不少曾经的某座游女屋的头牌。”
“被遗弃到‘罗生门河岸’的游女,不会有哪家游女屋的人会再管她们。”
“她们只能靠自己去招揽客人。”
“为了讨生,她们对客人基本是来者不拒。而且还会用很粗暴的手段来拉客。”
“在‘罗生门河岸’行走的人,会被她们拉住手或衣服,强迫此人进入房间,这份拉人进房间的气魄犹如传说中的‘罗生门’,所以人们便惯称那片地区为‘罗生门河岸’。”
“当然——称其为‘罗生门河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那块区域的凄凉风景,以及居住在这片区域的游女们的命运变化,让人足以联想到罗生门。”
静静地听完瓜生的这番讲述后,绪方和阿町二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得低落了起来。
瓜生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讲的话似乎破坏了谈话的气氛,于是转身向绪方二人鞠躬道歉着:“抱歉,我刚才讲的话似乎太沉重了些……”
“没事。”阿町强打起笑容,“不用向我们道歉,我反而要你道谢呢,告诉了我们这么多和吉原有关的事情。多亏了你,我们知道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你们四郎兵卫会所很有必要好好宣传一下游女的艰难啊,让每个打算进吉原做游女的女孩都慎重考虑一下。”
“我们当然有好好宣传做游女的艰难了。”瓜生苦笑道,“每当有女孩打算到吉原这来做游女时,我们都会苦口婆心地劝她们慎重考虑,告诉她们做游女后将会面临的种种后果。”
“只可惜——许多女孩即使已经得知游女的种种艰难后,仍旧义无反顾地选择进入吉原啊。”
“至于原因……唉……”
瓜生没有接着说下去,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虽然瓜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绪方和阿町也都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即使得知游女的种种艰难,也仍旧义无反顾地进入吉原。
原因无他——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