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当皇帝这么多年,对于祭陵的程序早已烂熟于心,现在也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的的着手准备。而陵区那些匆匆修建的建筑,包括行宫看着金碧辉煌,其实都是样子货,不说质量如何,就墙上还挂着的冰凌及刺鼻的油漆味便不能入住。
不过这些问题不需赵昺操心,只需安心沐浴斋戒,而就在这天的晚上,却有一支队伍悄悄离开陵区前往济源,秘密自太行陉入晋。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与贺惟贤相呼应,夺取山西,并从侧翼迂回,配合中路夺取大都。
此次派兵前往山西,为显示重视和对贺惟贤的尊重,以尚书省右相江璆为帅全权处理一切事务。赵昺考虑即便有贺惟贤做内应,但也需精兵震慑,便以倪亮为副率御前护军一旅、二旅,炮兵旅和骑一师及辅助部队五万余入晋。
但后果就是护驾的兵力大减,只剩下骑兵旅、辎重团、侍卫营、事务局特遣队和陆战二旅,兵力不足两万。若是在国内这些兵力是绰绰有余,但是在此就显得不够用了,毕竟现在所处已是蒙元腹心地带,大军随便歼灭,可散于民间的散兵游勇尚为剿灭。
赵昺对此不大在乎,可随扈的众臣却是不敢掉以轻心,陆秀夫责令向周边州府增派兵力,江钲也下令骑四师和骑五师向巩义机动,担任外围警戒。而田忠获知情况后也令孙恺分出部分兵力回防郑州,一旦行驾有事,可以及时增援。
送走了入晋大军,赵昺还得按部就班的祭陵,这是一项冗长繁琐的事情,急也急不来。而他却也没有多少闲暇时间,要批阅奏章,处理日常事务,与众臣讨论前方军情。
“陛下,臣没想到入晋竟如此顺利,他们安然穿越过四十里陉道,进入晋城!”陆秀夫看着江璆传回的奏表,欣喜地道。
“陛下是早有算计,不过是一直瞒着咱们。”邓光荐却是哼声道,“当初田忠部收复河南,闯入河北,大家都担心山西之敌会自南三陉袭击其侧翼,甚至迂回到我们后方。只有陛下毫不担心,只是令其挥军向前!”
“非是朕要瞒着大家,而是事关机密,泄露丝毫便会功败垂成!”赵昺挥手屏退帐内侍奉的小黄门和书吏僚臣,只留王德侍候。
“陛下所言甚是,能够左右山西形势的必然是掌握兵权的大将,而其内应身份一旦暴露,我朝损失难以估量!”陆秀夫却是对皇帝行事谨慎十分赞赏。
“如此也是先生教导的好,朕幼时先生就常常耳提面命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赵昺看向邓光荐笑着道。
“哼,总算还记的些!”邓光荐冷哼声,可脸上却泛起压抑不住的笑意。
“陛下,若山西战事顺利,待河北大军休整结束后长驱而入直取大都,收复中原,牧马西边便指日可待!”陆秀夫捋须笑道。
“即便我们收取中原,但蒙元占据草原依然是我朝大敌,吾担心其会再次壮大,威胁我朝安全!”邓光荐忧心地道。
“邓相所言不虚,若是不能将蒙元大汗俘获,其退回草原就可凭借地利与我朝继续周旋,得以休养生息后恐会卷土重来!”陆秀夫也点头道。
“我朝占据中原后,蒙元退回草原后,两朝战事也许仍会持续十数载,但他们也再难有作为,不足以成为心腹之患。若我朝策略得力,将士用命,则可将草原收入我朝统治之下,起码赢得百年和平!”赵昺却是摆摆手道。
“哦,臣愿闻其详!”陆秀夫看陛下信心满满的样子,与邓光荐对视一眼后施礼道。
“我们皆知蒙元入主中原后,一直想实行汉制,但并不成功,而草原地区依然维持旧制,这也便成为他们致命之处……”赵昺并未拒绝,而是为他们解说。
大家都清楚,从农耕与游牧进行军事对抗的角度上来说,现代研究表明农耕的优越性在于稳定。而稳定所指的不光是政权,更多的是在于粮食的产出。因为农耕需要大量的人口去耕种土地,大量的土地与人口则促进了经济循环,有了经济才能发展科技,科技又促进了军事武器的发展,不同的军事武器的使用又带动了军事制度的演变。
所以农耕文明的军事制度和作战实力,很大程度上是以各种物资的产出为基础。相对的游牧的优越性则是在于不稳定,其不稳定同样的也是在于粮食的产出。因为游牧区没有足够的耕种土地,自然也就无法养活大量的人口,导致游牧民族在其生存的大多数时间里实行的兵民合一的部落兵制。
兵民合一的兵制使得部落每一个成年男子既是战士也是牧民,军事单位往往也都是以部落来计算。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更有效的“抢”。而要达成“抢”这个目的,就只有实行全民兵制,因为只有这样的军事制度,才能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最有效的完成军事动员。
如此一来游牧文明的军事制度和作战实力往往取决于部落的大小,也表明游牧的确比农耕更具有攻击性。但是光具有攻击性是不够的。因为高攻击性意味着彼此的内斗吞并倾向非常高,他们围绕着这些生活区域不断互相攻伐,这种落后的制度,直到成吉思汗统一草原之后才有所改善。
如果说秦国一统天下的基础,是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