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北巡选择了水路,乘船比之坐车和骑马要舒服,且要方便的多。此次随扈的除了陆秀夫,还有门下省右相邓光荐、兵部尚书陈任翁,枢密院副使江钲及各部的随员。另外伴驾的还有皇后吴曦及皇贵妃陈淑,由倪亮领御前护军水师和亲卫旅一个团及骑兵旅两个团随行护驾。
御前水军出动大小战船五十余艘,多数为新式江海两用战船,搭载亲卫一团和陆战团沿运河北上,骑兵则沿运河大路伴行。尽管比之其他帝王出巡显得寒酸了点儿,但也是浩浩汤汤,十分壮观,行过之处其它船只纷纷避让,各地官府确是如临大敌一般,小心侍奉。
这天清晨船队天一亮便起航离开嘉兴码头继续北上。赵昺已经窝在临安城已经差不多四年了,除了每年祭陵连出城的机会都少。而今虽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但是回到曾经熟悉的水上生活,仍然有些逃离樊笼兴奋,他也早早起身来到船艉甲板,听着水手们在号令下升帆、转舵,驶入水道逆流而上。
“陛下依然保持着在军中的习惯啊!”这时陈任翁也出舱来到甲板上,笑着言道。
“陈相也是如此吗?”赵昺看看自己正牌的老丈人,也笑笑道。
“唉,属下久不在军中,早就荒废了!”陈任翁摸摸自己的将军肚,颇为沮丧地道。
“呵呵,这御前水军当初还是你训练出来的!”御前水军最早就是水军的摧锋军,赵昺指着御船前后的战船言道。
“是啊,想想当年恍如昨日。”陈任翁感慨地道,“当年我们只有十几艘商船改造的战船,兵卒也皆是义勇和收编的散兵,却能够随着陛下连败气焰正盛的蒙元水军,占据了琼州,又有几人能想到有今日的气象!”
“当时朕也不敢,只是想着能占据一地,让大家吃饱穿暖,有个容身之地,保住国脉不断。”赵昺也颇有同感地道。
“陛下圣安!”陆秀夫与邓光荐等人也起身了,看到陛下在此忙过来请安。
“陆相、先生,休息的还好?”赵昺还礼道。
“臣真是老了,当年海上行朝,以船为家,狂风巨浪皆是平常,也不觉如何。现下这运河水波平稳,居然难以适应,晚上睡不安稳了!”陆秀夫苦笑道。
“吾还好,初时几日尚觉的不舒服,现下也适应了!”邓光荐道。
“我也是如此,窝在京城之中,马也跑不的,骨头都锈了,想当年连续行军数日,不眠不休也不会感到疲乏,闲下来却是哪里都不舒服了!”赵孟锦也苦着脸附和道。
“汝等还抱怨?朕要出京一趟,你们还要百般阻拦,朕案上的谏议折子都有两尺高了!”赵昺看着众人也抱怨道。
“陛下是万金之躯,岂能轻动!”陆秀夫连连摆手道。
“唉,如今形势愈来愈好,而朕是越发不自由。过去在琼州,朕在府城还可以随意出宫转转,现在迈出宫门一步都要前呼后拥,先行清街,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了。”赵昺叹气道。
“正是,巨舟行于海上,乘风破浪是何等的畅快,看看当下这运河就如小河沟一般,船走的还不若蜗牛爬的快!”倪亮在旁哼声道。
“你都统,你知足吧!”在旁侍卫的御前水军都统张浩,指指避在两岸的船只无奈地道,“我们这还是行驾,可以优先通行,每日逆水还能行四十里,看那些商船他们月余都无法入江!”
大家看看张嘴结舌不知如何分辨的倪亮不禁莞尔,赵昺也知道张浩说的是实情。运河的主要功能是漕运,而漕运为军国重计,京城所需的北货皆有漕船带运,而北方的也需江南物产,故漕河管理备受重视,涉及漕粮、钞关、仓储、堤防、闸坝、夫役、物料、钱粮、船只、土宜等多个方面。
每年通过运河北上的漕船最多达万余艘,此外还有贡鲜船、商民船等,其数量更为可观。加之船只通过河道的重要节点,如过长江、淮河、过徐州洪、过闸、盘坝等,不可能集中于几天内完成,往往需持续几个月的时间,这种情况下,制定适当的行船次序是非常必要的。
为确保漕粮的正常北运以及回空船只的及时南下,规定“运舟过尽,次则贡舟,官舟次之,民舟又次之”,其本意是在考虑漕运优先的前提下,力保皇家船只和商民船只的通行,但在实际运行过程中,往往大打折扣。为皇家运送时鲜贡品的贡鲜船,可在运河上畅行无阻,其它船只都要避让,是运河上的特权船只,何况皇帝的行驾。
即便御船勿需盘查,缴税、装卸货物,可以不用等待随时通过船闸、江口。其次由于这个年代没有灯光,通航船只又多,晚上一般是禁航的。再有航道也并非皆是一条直线,而是随着地形弯弯曲曲,宽窄不一,水位也有差别,尤其是江南河网密集,过河口的时候受到水流的冲击,有的地方还需牵拉才能通过。
此外,运河上行的多是帆船,还受到风力大小的影响。而顺水和逆水也是决定行船速度关键因素。现在正是秋风起,夏秋汛的时候,否则如御船这样的大船是难以通行的,需要无数的夫役纤拉才能逆水行舟。种种原因叠加,行船速度当然快不起来。
当然在极端的情况也有办法,例如在北伐之役时利用运河调动在扬州的大军,便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