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所以他并不反感。且伏阙谏诤体现着士人对于心目中公理的持守,身居高位的士大夫把据理力争看作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将对皇帝的过失进行劝谏是臣子的本分。
不过有时屁股还是会决定脑袋的,士人们不惜以死抗争,以成全自己的名节。但也反应出他们认为礼制与公理要高于皇帝的权势,并不认为皇帝的权威是绝对的。这就威胁到了赵昺的地位。当然,他也明白伏阙谏诤作为士人群体的一种劝谏方式,并不会从根本上否定皇帝的存在。
因此,伏阙谏诤这种抗争对皇帝的地位影响有限,不过士人群体对国家政治走势的积极干预,还是使得皇帝任意而为的倾向在一定程度上被弱化,权力受到限制。可是这样也让尝到权力带来甜头的赵昺觉得受到了挑战,而心里自然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毕竟两世为人当回皇帝,不能好好享受下权力带来的快感还是很遗憾的,尤其是这种与正义无关的学乱……
赵昺扫视了在场的几位宰执,眼下文天祥正在从川蜀赶回的路上,陆秀夫身为宰相不会轻易提出处置意见,以免丧失了回旋的余地;刘黻和应节严已经准备在年底致仕,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名声着想,让自己晚节不保;邓光荐身为御史台之首,若是提出采取强硬手段打压太学生也会被人弹劾,受到士人们的唾弃;剩下的只有江璆和王应麟两人,他们也不敢妄言,毕竟要为以后执政留下斡旋的空间。
“朕以为太学生提出的谏议尽是无稽之谈,不可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若是不听劝住,可以动用……”赵昺看看大家都有难处,那么只有自己做恶人了。而当下临安城内外布置了三个旅的御前护军,这是一支绝对忠诚自己的武装力量,完全可以控制局势。
“陛下,臣以为可以再行劝阻,非万不得已不可!”应节严不等皇帝‘动兵’两个字出口,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应相所言不错,现在正是我朝与蒙元和议关键时刻,一旦朝廷手段过激,恐生变故,为敌所乘。”刘黻暗自捏了把汗,刚刚若是陛下说出结果,便再难以从中周旋,幸好应节严出言打断,没有让事情走向极端。
“太学生所提谏议,可以说条条针对于朕,摘指新政,阻挠革新,甚至有与敌国暗通幽曲之嫌。他们携众自重,欲图左右朝政,已经丧失了士人为国为君的理念,失去了入仕的资格。今日若不当机立断,将来又会有人效仿之,今日若是低头,日后朕的头恐怕再也抬不起来了。”赵昺言道。
“陛下所言甚是,这些士子自视甚高,读了些经史,就以为可以运筹帷幄,指点江山了。却不知是吃饱了撑的,就该将他们发配军前,让他们看看民间的疾苦,体会下沙场上的腥风血雨,便不会再胡言乱语!”江璆冷哼声道,表明了自己支持皇帝的态度。
“江相勿要着恼,太学生们或是各地州府士子中的翘楚,或是在京官员的子弟,又或是即将出仕的官员。牵扯面极光,可谓是触一发而动全身,不仅朝野震动,举国皆惊,朝堂之上也会人心惶恐。”刘黻接言道,“当前陛下北伐大胜,蒙元求和,万众归心之际,且陛下亦欲重置朝廷格局,与民休养生息的关键时刻,不可因为一时意气,而使得大好形势丧失。”
“嗯,刘相所言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而此次强力弹压下学乱,确是治标不治本,依然无法避免日后此等事件的发生,还是要从长计议!”王应麟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