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枪响来的十分突兀,赵十分奇怪。按照军纪没有敌情胡乱放枪是重罪,在战事更是要处于极刑的,而即便是士兵不小心走火也只会是一声枪响,却非响成一片。可要是说有敌情,大军出行浩浩荡荡,小股敌军是不敢动手的,且行军队伍前、后、左、右皆有放出的哨骑,将周边三十里搜索过,大队敌军设法也会被早早发现。况且沿途还有部队驻防,若有敌军越过防线也不会不被发现。
另外赵也清楚,这个时代自然环境尚保持的很好,人口也要少的多,十万人口就能够评定为上县了,与现代相比用地广人稀来形容十分恰当的,走上几十里不见人烟也不足为奇。因此狼虫虎豹十分常见,即便在得到充分开发的江南也常有群虎袭村的报告,那是标准的害兽,不像现代都成了保护动物。可野兽成群也不敢袭击行军大队,早已闻风而逃远远避开了。
正当赵不得其解的时候,解除戒备的号声响起,营区也升起了平安旗。而情况也很快查明,原来是有巡逻队在营区边的树林中发现有人,便欲进去查看,可不等他们靠近突然冲出了一群人四散奔逃。行驾就在附近,巡逻的官兵怎敢怠慢,在喝止无效后就开枪示警。
随后大批人马赶到,将逃跑的人群包围,并对树林进行了严密的搜查,竟从中抓住了二百多百姓。经过简单的询问之后,获知这些人皆是逃民,他们昨天就已经到达这里,本打算在天黑后穿越战线逃到蒙元的控制区。没想到宋军突然加强了对大路的巡查,因此没有敢妄动,一些人因为耐不住干渴,想出来找水,却被发现了。
“可查清他们是来自哪里的逃民吗?”赵听罢简报,出言问道。
赵清楚在古时历朝历代都会对普通民户的流动都会进行严格控制的,因为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人手要远比土地稀罕得多,是各方争夺的对象。自秦献公实施“为户籍相伍”的政策起,国家开始直接控制到百姓人头,此前分封制下,国家是无法控制到每个家庭的,中间有多个层级。户籍的作用是多方面的,最根本的一点,在官方户籍上登记,就意味着接受官方的统治,获得了“民”的身份、田地,要为国家尽义务。
流民们逃亡、脱籍都是流动的常见手段,朝廷一则通过鼓励百姓自归、假田、募民移民、检籍、括户来应对;二则通过严刑厉法来禁止百姓流动,一旦被抓获要受到惩处;三则除了官员和军队,其他人等出行都要有官府开具的路引、凭由,否则被查获同样要受到处罚。而朝廷也会将人口数量作为考评地方官员的重要指标,以免官员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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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都要对普通百姓的流动进行严格管理,在战时只会更严,军队不仅会在道路上设卡进行盘查,没有相应的证明让你寸步难行,地方政府也会重新编民入籍,实施保甲连坐制度。此外还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方法,他们会以各种方式控制丁壮,因为男丁是家里的顶梁柱,把男人控制起来,剩下的孤儿寡母是很难有机会外逃的。
虽然现在发现二百多人的逃民看似不多,但却表明地方政府管控人口上出现了问题,且这是碰巧被抓住的,也许问题会更加严重。而在两淮地区因为持续数十年的战争,人口本来就少,若是再出现大规模的逃亡,对两淮地区的经济恢复,乃至发展战略都会造成极大的消极影响,所以赵也急于弄清情况。
“陛下,这些逃民来自数地,却多是濠州百姓!”前去查问情况的马端临回禀道。
“为何逃离籍地可曾问明?”赵又问道。
“陛下,时间仓促,尚未查明何故!”马端临又回答道。
“嗯!”赵点点头又道,“朕去看看。”
“陛下,那些人身份还未查明,且他们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很有可能有蒙元残兵藏于其中,陛下不可前去,还是属下前去问明回禀!”马端临急忙劝阻道。
“朕还是想亲自问一下!”赵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问问好,毕竟仅凭各种奏章是难以了解到真实情况的。
“陛下,那属下立刻命人将那些逃民带过来!”马端临知道小皇帝的脾气,知道难以劝住,便退而求其次道。
“不必劳师动众,朕走一趟便是。”赵摆手道。
“陛下……”眼见小皇帝说走就走,马端临急忙叫上一队侍卫急急追上。
赵到了驻扎在行营外围的一旅二团营地,抓住的逃民暂时被关押在那里。远远看去逃民们被关在营地的一角,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点着火把,将那里照的通明,可以清楚的看到老少男女混杂,他们衣衫褴褛或站或坐,有的唉声叹气,有的低声饮泣,还有的小孩子不住的哭喊,十分可怜。
“陛下,怎生到这里来了?”接到陛下突然造访的报告,一旅长田忠急忙赶来,立正敬礼道。
“那些逃民吃饭了吗?”赵问道。
“还没有,属下准备审问后再送交地方处置!”田忠回禀道。
“准备些饭菜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