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接管两淮新晋官员赴任的详情,兵部重新编伍的数个独立师的官员任命和训练情况等等;而韩振则详细汇报了参与北伐各部的进军情况和临安城防措施。而应节严则是稳若泰山,很少插言,太后不问几乎就不吭声,只在旁眯着眼,捋着胡子静听。
杨太后对于众臣的安排也很少干涉,基本一切照准,并做主从内藏库拨钱三百万贯用于朝廷开支应急,又掏出私房钱五十万贯用于灯会的开支。尽管相信局势非是想象的那么恶劣,但还是做出了些应急的安排,表示自己要与军民共守围城,与大宋共存亡。
问完话已经是午时,杨太后没有留膳,而转到后殿,其他几位皇帝的妃嫔皆在候在这里。自从小皇帝出征后,娘儿几个便常常聚在一起用膳、叙话,年前太后则常常让他们留宿慈宁宫中。一是为太后也觉孤寂,大家在一起说话可以解闷;二来三位有孕的后妃身子愈加沉重,皇帝不在家,她也便于看护;三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如今战局进入关键的时候,小皇帝又孤军深入敌境,也有相互慰籍,抱团取暖的意思在其中。
“太后累了吗?”到了后殿,窦兴准备传膳,但发现太后疲态尽显,全无刚才的镇定,手指不住的颤抖,几乎端不住杯子,他上前轻声问道。
“无妨,哀家不过有些疲惫,稍缓传膳,休息片刻就好!”杨太后抿了口茶,看看儿媳妇们关切、焦急的目光,放下杯子,挤出丝笑容道。
“太后为国操劳,如今更是系国家安危于一身,还要咄夺保重,要不要召御医诊脉?”吴曦起身道。
“不必大惊小怪的,遭他人猜忌!”杨太后挪挪身子,让窦兴将一个软垫放在背后,摆手道。
“太后,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也让臣妾为太后分忧!”贵妃陈淑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探身言道。
“本宫正有些事情要说,你们一定要听话。”杨太后点点头,对窦兴施了个眼色,其将殿上侍奉的侍女和小黄门全部屏退,并将殿门关好。
“太后吩咐,臣妾等怎敢违拗!”见太后如此,大家知有要事,皆正色地施礼道。
“现下鞑子大军突然转道嘉定南下,知县焚城领军民南撤,而我朝重兵皆屯驻于平江一线,虽赵置使已经遣兵驰援,但胜负难料。若是拦截不及,敌军则可一路无阻的直驱临安城下,我们也要做好应变之策!”杨太后扫视了眼众人沉声说道。
“太后要与临安军民共患难,与国家共存亡,臣妾等虽无用,但也不会退却,让陛下蒙羞!”吴曦此时才明白,刚刚太后在人前不过是强作镇定,其实心中也知道形势危急,她也赶紧表示道,其余几人同是纷纷附和,要共赴国难。
“淑妃!”杨太后待众人说罢,才看向李三娘道。
“臣妾在!”李三娘应声道。
“哀家知在临安城中有一支由你的族人组建的护军,你与他们可还有联络?”杨太后问道。
“太后所言不错,陛下领军收复江南之时,确有一支由琼州俚兵编成之师由臣妾统领助战,进驻临安后编入御前护军。近年补充的兵员亦皆是由琼州俚兵中征募,现下屯驻于旧皇城之中,统领也是臣妾的亲族,他们与臣妾尚有联系,逢年节会进攻请安。”李三娘有些不解地答道,由俚兵编成的山地旅驻于京中并非什么秘密,不知道太后为何会问起此事。
“如此最好!”杨太后点点头道,“汝要尽快与族人密会,从中选拔亲信之兵编成一军,本宫亦会以维护灯会秩序之名将他们调到宫城附近。一旦时局有变,汝则要亲领此军护送皇后及几位妃嫔秘密出京,转移到安全之地。”
“太后,臣妾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愿亲领族人御敌,与太后同生共死,绝不苟且偷生!”李三娘听罢怔了下,转而愤然道。
“本宫知你熟知军旅之事,才将众人的安危,赵氏的苗裔托付于你!”杨太后却是厉声言道,“当年蒙元南侵,临安沦陷近在眼前,谢老太后暗命本宫携两位幼子出宫离城,才得以让赵氏宗裔未断绝,大宋复兴有期。今时危机再现,本宫自不能让赵氏断绝于吾手,而若汝不能护住众人,亦是大宋的罪人!”
“太后大义无双,前边即便是荆棘满地,刀山火海,臣妾也自当不负期许!”李三娘听罢,沉默片刻,意识到太后是在托孤安排后事,双眼含泪咬了咬嘴唇决然地道。
“嗯,本宫相信!”杨太后这才笑着点点头,又转向德妃章屏道,“德妃,汝入宫以来一直掌管内宫财务,也要早作打算,收拾贵重之物,以作途中和日后开支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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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自会打理妥当!”章屏点点头,神色黯然地道。
“惠嫔!”杨太后知道章屏做事仔细,不需多做叮嘱,又看向坐在末位的苏岚道。
“太后,臣妾在!”苏岚起身施礼道。
“惠嫔,汝在琼州时便已入宫,在大内时间最久,熟知宫中人物。而此次出宫避难不比昔日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