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与空劳兵力中被高丽人拖垮,一百多万人的隋军被击溃。
平心而论,招徕远人以威服万国,放到国家政治决策层面是没错的。错的是隋炀帝没有认清自己从皇帝变为前线统帅的事实,把政治决策就地当成作战方略指导军队,相当于用勺子吃面条、用筷子喝汤,把诸将弄的有劲使不出,焉有不败之理?
“陛下熟读史书,当知东汉征伐蜀中公孙述之战和前赵皇帝刘曜反击后赵之战吧!”这时德妃章屏又笑着问道。
“朕当然知道!”赵昺觉得章屏这丫头越来越像她传说中的爷爷,大有继承其‘满堂欢’雅号的趋势,她十分擅于处理人际关系,气氛不论多么紧张,只要她在往往三言两语就能化解。而现在场面就有些尴尬,自己在几人咄咄的逼问下,明显处于劣势,他想当然的以为其此刻发言定然是替自己说话了,因而十分温柔的点点头道。
“那陛下定然也知刘曜亲征被擒,导致失国。而武帝刘秀遣将出征,虽连连失将却取得胜利吧!”章屏也十分温柔的回话道。
“汝……汝,朕真是白疼你了!”赵昺听罢,笑容顷刻凝固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以手指点着其,一脸悲愤地道。
“陛下不也常言帮理不帮亲吗!臣妾以为皇后和贵妃所言在理,却绝无诋毁陛下之意,想必陛下也不会因为臣妾说了几句实话就不疼吾了吧?”章屏见状立刻起身施礼,诚惶诚恐地道。
“好,你很好,朕以后还会好好疼你的!”赵昺看着貌似惊恐,却又嘴角含笑的章屏有心再怒怼两句,可又看到其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能钢牙咬碎挤出丝笑容道。
刚刚章屏虽然说的隐晦,但赵昺怎么能听不出来其是在变相的‘劝谏’自己。当年前赵皇帝刘曜为粉碎后赵的攻势,率军亲征洛阳。这位胡人老哥生性好饮,少年时就以能剧饮闻后,老来弥甚。结果醉酒出阵,重伤被擒。五胡十六国初期政权和军队组织形式都十分简单,其运行全靠皇帝或统帅本人维系,刘曜一被擒,本来尚可与敌一战的军队瞬间瓦解,被后赵击溃。
而东汉征伐蜀中公孙述之战,汉军连续两员统帅都被公孙述刺客刺杀,光武帝刘秀立即令吴汉接替统军,汉军攻势依旧不减。而两个皇帝一死,北征大业要让位于皇权继承交接的顶级大事,无论时机多么难得、准备多么充分,也只能徒唤可惜了。
章屏列举这两个例子,无外乎是想说一支军队的统帅被擒或战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军队覆没。但如果统帅是皇帝,影响就立即以几何倍数放大,形成一连串不良反应。可如果统帅只是一员大将,意外身故后,朝廷可立即换将,军队继续征战却是不成问题的。
另外就是警告自己当下军中皆是以自己为尊,其他人是无法调度和控制军队的。若是亲征途中一旦出现吃多了拉肚子,遇到风浪船翻了,马失前蹄摔倒了,或是天降霹雳被劈到了等等意外情况,那么军队将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就会像刘曜一般不仅失身,还会失国,因此绝不能亲征。
“宸妃是不是也有话要讲?”眼看三个有孕的对自己亲征十分有意见,赵昺也觉情有可原,毕竟打仗还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爹。因而将目光转向其他两人,见宸妃王妤低垂着头,却不时偷眼看自己两眼,而手中已将丝帕揉搓的不成样子了,显然是有话要讲,可又欲言又止。他心中一喜,其必是担心触怒皇后等人,给其穿小鞋才不敢说,于是出声鼓励道。
“陛……陛下,臣妾在家中时也曾听父亲讲史,记的说过北齐神武帝高欢率大军进攻西魏于沙苑,战前有人劝他分兵而进,使大军保持一定灵活性,他自以为敌寡我众不须分兵。发现西魏军于芦苇丛中伏兵后,有人劝说放火烧草,西魏人必死无疑,高欢又怕火烧后无法确认敌酋下落,再度拒绝。结果……”王妤被点名,站起身施礼后,怯生生地言道。
“不必再说了,朕知道结果!”赵昺本想借王妤之口挽回点儿面子,可其却也‘背叛’了自己,黑着脸打断了其言。而那高欢亲征的结果自然是在东魏大军死板地进攻下,众将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魏人以灵活地奇袭战术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最终高欢的亲征陷于大败。
“忠言逆耳,虽然陛下不喜臣妾所言,但还是要说的。”这会儿王妤却抬起头鼓起勇气道,“皇帝乃是国之中枢,不论身处何地,可对周边之人皆有波及。且皇帝亲征不比大将出师,国家之政局、皇帝之威信,都与战争成败直接相关,故而无论皇帝本人还有各级将领,往往显得慎重有余灵活不足,甚至往往因为过于求稳放弃奇正变化。而陛下也常言战争历来是不拘成法、崇尚奇诡的,皇帝和将军们若是抱着求稳的心态则等于捆住了自己的手脚,不要说打不出漂亮仗,有时往往会失去自我,频出昏招。”
“宸妃居然有如此见识,很好、很好!”赵昺有些发火,可看其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似的,还是忍下了。不过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其所言不无道理,只能讪笑着道。但转眼间却看到其暗暗的冲其他人以手比了个‘V’字,立刻意识到自己再次被耍了,顿觉血往上涌,眼前一黑。
“哼,高欢之败还算好的,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