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其次是往前和往后,最难的则是往右射箭。因为左手持弓,右手勾弦的情况下,在马背上很难把弓和箭指向右侧。
赵昺发现百家奴会以三种方法解决,如果在前进方向的右边忽然出现敌军,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先调整马的方向,以使敌方位于自己的攻击角度内;或者需要骑兵在奔跑的马背上作出一个高难度的身体姿势调整,以使弓箭指向右侧;或者是改用右手持弓左手勾弦,这就是所谓的左右开弓。
前两项赵昺觉得自己还能练的会,但自认没有左右开弓的本事,且这样的人才难得,十个能练出一、两个就不错了。不过他们觉得平时专门选出一些左撇子骑兵一起组队以负责对付突然从右翼出现的目标的方案还是比较现实,这样两个方向都能顾及,且不需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练习左右开弓了。
另外赵昺发现蒙古人不愧是马上民族,其对马的脾性了解要比他们深的多。在战斗中骑兵射箭的主要攻击方向就是前进路线的前、左、后,也就是常说的对蹬,抹鞦,分鬃三种射击方式,对蹬就是射击左边,分鬃是射击前方及小范围的右边,抹鞦则是射击正后方,所以骑射并不是要求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完全覆盖的。
因而就骑射而言,除了在马背上会不断变换角度、位置的弓箭之外,撒放时弓弦的响声也可能导致马儿受到一定的惊吓。而马的大脑比较简单,当马适应了左侧以及马背上的左侧的弓箭和弓弦声响之后,如果把弓箭拿到马的右侧进行操作,往往会发现马儿只是学会了适应左边出现的弓箭及弓弦声响,所以受惊的马动作即使而轻微,也会让箭矢方向走偏,甚至错过撒放的最好时机。
这些情况过去都被人忽略了,所以在骑射中产生了偏差,而要解决只需要在在平时的训练中让马克服。而百家奴却十分熟悉马的脾性,他并没有固定的战马,但是在比赛开始前,他便用弓箭去摩擦马的鼻子、额头、脖子等部位,并时不时在马的旁边以及马背上轻轻拨动弓弦,先让马儿适应弓弦不同方位的声响,加上他精熟的箭法取得胜利也就不难了。
而且赵昺还发现百家奴即使在进行骑射赌赛也会同时携带骑弓、步弓,不像倪亮一把骑弓打天下。步弓比骑弓更加强劲有力,骑兵可以下马步射,在马上则使用骑弓杀敌。若是失去战马,或是地形上不利于战马运动,他们便可以用步弓作战……
赵昺将自己观摩所得告知了倪亮,让其尝试着去练习,他本来根基就不错,只是脑子不大灵光却也不笨,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和对战马进行调教后,百家奴已然不是对手了。而赵昺听罢忽然也有所悟,这同样的弓马在两人手中有了不同的结果,所以胜负在于人的运用了。也可以说世界上就没有有无敌的兵种,只有无敌的战术,而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关键还是看谁用!
步军如何战胜骑军,这个问题自赵昺成军以来就在思考,前几次战役多是水上战斗,又或是防守作战,敌人的骑兵难以发挥出威力。而这次不同,他不仅要设法歼灭敌军,还要扩大战略区域,那便要直面敌军作战,可驻守杭州的敌军四个万户皆是老牌劲旅,又是以北人组成,肯定是骑军为主,从而让他颇为忌惮。
直面敌骑军作战,赵昺其实并不担心,应该说希望他们与自己对战。要知道即便在最适于骑兵作战的平原地带,骑兵主帅知道如果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他们也难以攻破阵型严密的步兵方阵,何况自己拥有占据绝对优势的火器相辅,不过同样自己也难以抓住敌骑军主力,反而会被其拖垮。
其实这个问题就好比是现代步兵如何破坦克的话题一样。坦克本身并非不可战胜,一具反坦克导弹就行了。问题是坦克的出现不在于其多么难被破坏,而在于大纵深突击战术的彪捍。骑兵的运用也是多种多样,最出众的就是骑兵战略机动作战,最有效的运动战法。因而武器本身的优势并不是绝对的,武器所导致的战术优势才是真正的优势。
敌军只要发挥骑兵的机动性这一点,就能拖垮步兵,比如包抄分割,远距突袭,不断袭扰等等,也就是说骑兵在战略上是比步兵占绝对优势的。打与不打可以取决于骑兵。面对骑兵的机动这一点,步兵真的就只能头疼了,所能采用的办法就只能不是正面决战了,就这一点来说,如果能就骑兵的战略机动优势发挥到极点,那么步兵就只能乞求堡垒足够坚固、粮食足够充足了。
另外一点就是骑兵可以被击败,但可以很容易的逃跑,难以歼灭,输了可以卷土重来。而步兵一但输了,往往就容易全军覆没了。所以结论是如果骑兵的运动优势能够得到最极致的发挥,步兵根本无法战胜他。而军事界有这样一句名言:只会躲在防线后面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仅仅凭某一局部的对冲胜利也是不够的。
所以赵昺清楚要战胜骑兵要从战略层面去想办法。一是可攻其必所救,如同初唐二李就这样啊,占据突厥的要点,迫使敌军与自己决战;二是筑垒,步步为营,固守要点,挤压敌骑的活动范围,不过要想守住每个要点不仅要动员大量兵力,且极为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