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集训结束新军入营,赵昺也回到宫中,按照计划新军要接受为期六个月的基础训练,然后再按照训练的成绩和偏好重新分科,再接受专业训练。而他虽然不必再像此前天天接受军事训练,不过事情也并不少,都需要一一亲自处理,并作出安排。
首先历时百日的北征胜利结束,他们深入敌境数百里,转战千里,攻破州府十余座,歼敌数千,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转移人口十数万。攻占的地盘不小歼敌却不多主要是因为前期的保卫战中敌军损失巨大,几个州府的兵力几乎抽调一空;另外就是在敌军大规模调集完毕后,征北军却及时撤军,双方没有发生激烈的战斗。
虽然此次征北之役更像是一次宋军的内地大巡游,但是政治意义深远,毕竟这是临安陷落,行朝成立后的第一次反攻,且打得敌军‘望风而逃’。从鼓舞人心和扩大行朝的影响力的角度上来说却是极为成功的,所以赵昺还是要亲临码头迎接北征归来的将帅们,除了表示鼓励外,也是表明自己抗蒙的态度。
另外大批移民的涌入还是给琼州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毕竟赵昺在此才仅仅经营了三年,尚处于创业阶段。虽然投入巨资兴建基础设施,并开发矿场,兴建水利、垦荒殖民,可以说刚刚消化了前期赴琼的移民,对再度涌入的十数万新移民无论是从琼州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是物资储备都显不足。
但是人已经到了,总不能再将人家送回去吧!赵昺清楚这虽然会给琼州在短期内带来不小的压力,可从长期考虑却给琼州带来发展的动力,毕竟在古代人口仍然是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当然也可以为行朝提供更多的后备兵员。因而在督促各省部、州县竭尽全力安置移民的同时,他也深入到一线进行安抚和解决问题。就连太后都出资在码头和府城设立粥场,为往来的移民提供饮食,还带领宫女亲临粥场为移民熬粥、放粥。
行朝上下忙乎了近一个月总算是在雨季到来前将移民们安置完毕,虽然并不能说上上下下都满意,不过也算有惊无险,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赵昺这才抽出空来对在琼州保卫战和征北两场战役的有功臣进行表彰,按照大宋的惯例,凡是官居相位者皆封国公。
此前在陈宜中出走后,陆秀夫权左相之位,却不知是希望陈宜中会回归,还是众人忽略了此事,其一直没有晋爵国公。而张世杰因为崖山之败,虽没有被免了枢密院使之职,却被削了爵位。文天祥却是因为曾经被元军俘获,也被削爵。所以说当前行朝的三位身居相位者都没有爵位,这也算是极为罕见的。
按照历代封爵的规定,一字王地位高于二字王,而一字王之中,秦齐魏等都是战国时期大国,因此这些王一般而言都是地位重要的王。其他的如卫王之类的都是些小王,这同样适用于其它爵位。赵昺考虑国公已经是第三等爵位,可按照大宋的规定,只有皇帝的儿子才可封亲王和郡王,异姓不得封王。
不过在徽宗朝有个例外,就是童贯这个死太监因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功也曾被封过郡王,可能也是考虑到其无子嗣可继承的原因在内。所以赵昺现在复国之战还未开始,而三人已官至极品,爵位也快到顶了,来日岂不封无可封,所以此次只是恢复了文天祥信国公和张世杰越国公的爵位,加封陆秀夫为鲁国公。
因为军改的事情还未落听,对于有功将士,赵昺是暂记功劳只赏不封,为以后的改革留下余地。而现在军改之事其实也提上了日程,现在已经太后看过提交给中书省进行堂议,其中最具争议的还是有关实施文武平行的品级官职,其它方面只需略做修正而已。但是随着那些名士加入行朝,在带来一股新风之时,却也让当前的态势变得微妙起来,他们多次上书给太后反对军改。
不过赵昺反而并不心急了,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军改的问题,却是涉及到改变大宋三百年的国策,挑战了士人的地位,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而当下武人式微,想指着他们一力翻盘只有来场血腥的清洗,只是又会触及大宋的统治基础,以他自己现在的能力是难以完成治理国家的重任,且也不想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赵昺清楚武人的日子实在不好混,文官跟武将就是天生的敌人,如果文官的活干好了,武将就没什么事,也捞不到好处,而如果武将立功了,则说明文官是一群废物造成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所以文官通常会说武将的坏话,极力压制武将。
但武人首先也是个人,也有血有肉,可没人重视,且被文官们排挤。好不容易出现几位名将,却都难得善终,不是沉溺于酒色逃避,便是憋屈死,甚至死于牢狱。而统治者呢,一般也会更愿意跟文官亲近,因为文官听话好管理,万一武将造反,这事是最难办的。所以就重文抑武,用文官来节制武将。
武将天然就比文官矮半截,本来就不对付,如此还得服从政治敌人的领导,结果可想而知。而武人在这种政治环境下也将当兵吃粮只是当成了一种生存手段而已,以致战事一起,只要粮饷接济不上,战斗的结果往往就是一触即溃,仗还没打呢,军队就散伙了。
军官的素质同样也不敢恭维,很多都是萌荫入伍,因为祖上当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