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以后可要多来陪陪太后了,小的已经很长时间未见太后如此高兴了!”窦兴在一边笑着道。
“呵呵,不要浑说,六哥儿每日要处理诸多的军国大事,哪里有时间总到哀家这里来!”太后爱怜的摸摸小皇帝的脑袋道。
“母后,窦大官说的对,是朕不孝,以后定会多来陪陪母后的。”赵昺往太后身上靠了靠说道。
杨太后现在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几年间却经历了丧夫丧子,国破家亡等人生剧变,却又担负起教导幼帝复国的重任,让一个从未涉足政事的她不免手足无措。到了琼州好,自己的崛起逐渐掌握了政权,其又重归寂寞,蜗居这行宫之中。
‘一入宫中深似海’,杨太后虽贵极人臣,却也难逃此咒。一年到头只能深居宫中,与这些宫女、阉人为伴,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赵昺前世被囚在船上数年,自然清楚孤独寂寞冷的滋味,日子有多么难捱。以其给她更多的珍奇宝物,真不如陪她说说话。
“好、好,待六哥儿快快长大,大婚之后便有人陪哀家说话,再生上一群儿女,便不会再寂寞了!”杨太后笑着说道。
“这……”赵昺的脸一下红了,喃喃道,“儿子年纪还小,要陪在母后身边,大婚之事以后再说吧!”
“六哥儿,切勿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先帝生六子,如今仅有你独存。且赵家子松星散,这延续血脉之事就寄托在官家身上。若是断了血脉,哀家哪里还有脸去见先帝,去见列祖列宗!”听了赵昺的话,杨太后抓住他的手板着脸说道。
“母后,儿子过了年才十岁,成亲之事是不是太急了?”赵昺见其眼泪汪汪的也不好再说不行,只能苦笑着道。
“不急、不急!”杨太后连连摆手道,“这乡间百姓两三岁便定下亲事,十岁便成亲乃是寻常之事。待年后,哀家便召见各位宰执,在百官和乡间挑选秀女,为我儿定下亲事!”
“这……母后啊,鞑子未灭,家国未复,吾何以为家?”赵昺叹口气道,这若是放在现代就是童婚,国家明令禁止的,再说那么小的孩子懂个屁,真称得上是过家家玩儿呢,可太后却把这个当做国家大事来抓,自己更是承担着延续龙脉的重任,让他说出这话来都觉的没底气!
“六哥儿,你只有大婚之后才能亲政,而哀家才可放手,所以要想施展抱负,还需早些大婚才可的!”杨太后正色地道。
“母后,儿子年纪尚是总角之年,未行冠礼,亲政之日尚远,还需母后主持国事,万万不要推脱!”赵昺知道太后说的不假,自己也实际掌控了朝政,但是依礼仍然不能亲政的,且这种事还是要谦虚的。
“六哥儿还是贪玩,一心就想着偷懒,哀家可不想每日处理这些繁琐政事。你再有两年便可行冠礼,随后也就能大婚了!”杨太后用手指戳了下道。
“母后,《礼记》有云‘二十而冠’,时日尚早呢!”赵昺不是不想娶老婆,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这么小就娶老婆,自己这小身板儿一旦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恐怕就没几年阳寿了,而历史上的皇帝死于这上边的连篇累牍,自己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因此十分抗拒早婚。再说这娶谁不娶谁,自己现在也做不了主,还不如等等。
“六哥儿,你真当哀家没读过书,不知礼法吗?”杨太后在赵昺头上拍了下笑着道,“周文王十二而冠,《左传》中也有载‘鲁襄公十二而冠’之事,本朝前宰相司马君实所著《书仪》中也曾言男子十二至二十岁,只要父母没有期以上之丧,就可以行冠礼。”
“母后,可据几位师傅所言,大家程颐曾有言,‘冠所以责成人,十二年非可责之时’,又言‘虽天子诸侯,亦必二十而冠’。”赵昺其实也知太后所说不错,但是也知关于冠礼的年龄在宋时有争议,但没想到太后早已做了功课。
司马光将《仪礼·士冠礼》加以简化,制定了冠礼的仪式。《朱子家礼》沿用了司马光《书仪》的主要仪节,但将冠年规定为男子年十五至二十,并从学识方面提出了相应的要求:“若敦厚好古之君子,俟其子年十五以上,能通《孝经》、《论语》,粗知礼义之方,然后冠之,斯其美矣”。
但士大夫们还在冠礼的年龄问题上生了分歧和争论。程颐坚决反对,他认为,既冠矣,就必须责以成人之事,否则就成了虚礼。如果冠礼之后不能责以成人之事,则终其一身都不能期望他成人。而当前理学盛行,赵昺引用程颐的学说来推脱却也是最有说服力的。
“这……嗯,此事确是有待商榷,待哀家与几位宰执议过,不过此时乃是非常之时,哀家想他们会同意的!”杨太后迟疑了一下说道。
“对、对,此事尚有时日,不要为此授人以柄才好!”赵昺赶紧言道,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也好!”杨太后点点头道,“窦兴将赏赐大宁寨的礼单给六哥儿瞧瞧,看还需添点什么!”
“母后想的周全,我就不必再看了吧!”赵昺听了是满脸黑线,这才想起大宁寨那里还有一门亲呢,躲了半天还是没有躲过去的让他烦闷的事情,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