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积翁没有想到自己情急出错,他的追问引起了刘黻的警觉,其只说琼州缺粮想从占城和安南买粮,再绝口不提此事。? 这样一来两人并没有从中得到行朝与安南、占城结盟的确切消息,不过从刘黻的只言片语中,他们稍加分析就觉的其中定然有猫腻。
先,陈宜中久留占城不归就十分可疑。按照世人的说法是想行朝于彼,可如今朝堂已经在琼州站稳了脚跟,其依然不回,那就十分可疑了,估计不是为质,就是负责联络两国抗元之事;再有两国王室都派出子弟前来琼州,又是在大汗威胁要对两国动用武力之时,而若如刘黻所言只是商议买粮之事,又何须三方重臣出马。
另外就是刘黻遮遮掩掩的态度太过可疑,现酒后失言后还曾试图弥补,这表明其正是代表行朝与两国商议联盟之事。只不过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他们尚搞不清楚,而看其来时颇为得意的样子,应该是有了眉目,否则他不会有信心守住琼州的。
虽然没有能从刘黻嘴中进一步获得更多的消息,但是这次会面还是带来了转机。次日,驿丞便给他们调换了住地,伙食也终于可以能引起食欲了,且‘保护’他们的兵丁也不见了,显然是默许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尽管刘黻也答应会将他们到来及诏书之事禀告圣上,不过却一直无人前来接洽。
眼看又过去了几日朝廷依然无人搭理他们,留梦炎和王积翁觉的应当主动出击,于是尝试着拜访昔日的同僚和部下,可不是吃了闭门羹,便是冷眼冷语,这让两人很是尴尬。可他们仍试图搞清楚三方会盟的详细内容,除了派人监视他们的住地,看看都有何人前来之外,还不惜自降身份去听墙根。
尽管两人竭尽全力收获却不大,主要是语言不通,安南土话根本就是一句也听不懂。无奈之下只能以重金买通了一位同住驿馆的商旅,将自己听来的让他翻译给自己。可叹他们一伙人实在缺乏语言天赋,那位翻译连猜带蒙也无法完整的复述,只说提到了什么来日安南归还侵占的占城土地,大宋与安南共分广南两路土地。
而这时王积翁突然想起刘黻曾说起要在广州请二人宴饮之事,如此便可以联系起来。原来三国会盟不仅仅是想击退元军的讨伐,而是要攻占广南两路,然后三国再行分赃,但是限于偷听来的有限而无法获知更多的内容,可这已足够说明行朝为何会冷落他们,因为行朝根本就不会听从太皇太后的诏令,小皇帝更不会召见他们。
当留梦炎两人做出这个判断时,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担心自己将被行朝扣留,更有可能会被当做叛逆杀了祭旗。而今日一早便有护军到来封锁了驿馆,不准任何人出入。当他们隔着门缝看到一辆骆车来到驿馆径直驶向后院,更觉万念俱灰。
留梦炎两人都曾是朝廷重臣,而其当前更是大元的礼部尚书,怎么不知这骆车乃是皇家专用的仪仗之物,不是谁都能随便坐的,常人能有幸沾沾屁股都是皇帝莫大的宠幸。而车肯定不是来接自己的,这驿馆之中能承受这份恩宠的也只有后院的两位藩国王子了。
现在朝廷既然以国礼迎奉,那足以说明三国联盟已经成为事实,摆出这个排场正是去宫中签订盟约的。反之自己这敌国使臣加上国之叛逆的身份下场就极为不妙了,想到此两人面面相觑苦笑不已,原本以为可以以谢太后的诏书招降行朝,在大汗面前捞些晋升的资本,可当下没准小命都不保了。
“禀两位上官,外边有称大宋礼部官员前来传旨!”正当留梦炎二人惊魂未定之时,亲随小跑着进来禀告道。
“礼部的,什么人?”王积翁听了猛地站起身问道,可谁都看得出其的腿在微微颤抖。
“小的不知,他们进来了!”亲随被紧张的王积翁弄得更加紧张,指指身后道。
“求心兄!”留梦炎见到为者自己认识,正是行朝礼部尚书徐宗仁,他拱拱手道。
“节下的兄字,求心不敢当!”徐宗仁冷漠地拱手回应道。
“求心,何必如此,我们也曾同殿为臣吗!”王积翁见场面尴尬,也上前一步拱手笑道。
“哼,求心深以为与节下同殿为吾生平奇耻!”徐宗仁并不买账,冷哼一声道。
“求心兄说笑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积翁碰了钉子也不敢作,讪笑着道。
“今日本官到此并非说笑,陛下颁布诏令,凡原大宋官员变节侍敌者,皆革去功名、削去爵位,我大宋军民人人得以诛杀!”徐宗仁正色道,“依诏令二位节下皆已被革去功名、削官出籍。”
“这……”功名一向是士人立足于社会的根本,留梦炎可是当过状元的,这也是其引以为傲的资本。可现在却全部失去,乍闻之下真是如丧考妣,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吾为大元使节,受命来访,你们要确保我们的安全,否则……”王积翁先想到的却是‘人人得以诛之’,也就是说自己一旦走出驿馆就可能被人打死,因而大急道。
“陛下正是念你们是鞑子使节才网开一面,没有即刻擒拿诛杀,现令本官将你们立刻押解出琼州。”徐宗仁见王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