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顺着倪亮的指示看去,只见东北方有间宅院被烟雾笼罩,这与自己的预判偏离不少,不能不让他怀疑是不是那家人提前开饭或是失了火。 可事实让赵昺很快承认了错误,那边的烟越来越大,却不见火焰,只能说明是暗道在前边拐了个弯儿。虽然错了,但好在目标位置他划定的大区域之内。
烟柱就是起攻击的信号,几个观察哨上都将信号旗指向了烟雾腾起之处,赵昺看着街上是一阵大乱,预伏的军兵及在街上巡逻的兵丁都迅扑向目标,不明就里的百姓们肯定还以为军兵们是‘见义勇为’前去救火呢!但见此他也放了心,这么多人去抓人,就是一人一拳也能将师斯给砸成肉饼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了。
“陛下,属下擒获师斯等以下五十二人,击杀十六人,缴获财物一批,现前来交旨!”未到午饭点,赵孟锦已经回来报捷了。
“好!”赵昺叫了声好,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只见堂前的小广场上跪了数排的人,有老有少,无不战战兢兢。
“陛下神机妙算,待烟起之后,各军迅合围了那处宅院,属下带人冲进去的时候,他们尚未反应过来,还拎着水桶四处查找哪里着火呢!”赵孟锦笑着说道。
“在那里可曾现刺客?”赵昺也跟着笑笑,扭脸问道。
“禀陛下,应该是没有,除了蒲家老小外,只有一队私兵上前想护着主子逃走,皆被乱刃砍死,此外就是些杂役之类的早被吓得软了腿,因而并未遇到特别激烈的抵抗。要不便由属下前去审讯一番再做回报?”赵孟锦摇摇头道。
“哼,这种人还审什么!”赵昺冷哼一声吼道,“将其带上来,打断手脚,然后明正典刑,曝尸三日!”
“陛下,这……”赵孟锦犹豫了下,看样子是想再劝。
“你难道不是太祖的子孙,不是皇室宗亲吗?这厮残害我赵家子孙,将他们的手脚一一打断再行虐杀,这种渣滓多活一刻都是朕的过错!”赵昺指着赵孟锦怒道。
“陛下,属下怎敢忘自己乃是太祖的子孙,更时刻不敢忘记蒲氏屠戮我皇家宗室的国仇家恨,属下这就出去宰了他!”赵孟锦猛然想到这蒲家不仅是大宋的叛臣,更是赵家的仇人,难怪陛下如此生气,而自己同为赵氏子孙如此无动于衷陛下当然不高兴了。
“这才有我赵家子孙的风范,对敢于杀我宗亲之人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赵昺点点头道。
“阿弥陀佛,陛下之言合老衲胃口,就要让他们以血还血!”这时元妙也两眼通红的走过来言道。
“好,王德在院中设祭,朕要以其心肝祭奠罹难的各位宗亲!”赵昺吩咐后又黯然道,“朕在城中百般寻找,竟未寻到一位宗亲,便由二位宗伯、宗叔陪祭吧!”
“谨遵陛下吩咐!”赵孟锦和元妙对视一眼施礼道。此刻他们心中也颇为悲凉,自南迁后,泉州外宗乃是最大的一支,人口达数千人,而今天居然零落到不得不由他们一个已是出家的和尚及一个远支的宗亲陪祭的地步,可他们心中也倍觉安慰,起码小皇帝还没有忘记他们这些宗室,即便死了也会为他们复仇……
城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应节严怎么会不知道,也赶紧匆匆赶了回来,而文天祥和高应松行刑完毕后也来交旨,其他随驾的众官也风闻陛下要亲祭城中遇难宗子,都纷纷赶来,一时间蒲府热闹非凡。本是一场家祭却因众臣的到来不得不将排场弄大些,赵昺想想如此对自己树立威信并无坏处也便默认了。
现在不比在甲子镇的时候,找个写牌位的人都难,更不要说懂得祭祀礼仪之人了。老几位一商量皇帝亲祭这么随便不行,起码得选个吉时,写篇祭文,搭个祭台,准备些像样儿的祭品。但这么整就显得有些仓促了,有些东西来不及准备,尤其是挑不出个好时辰了,便上奏陛下改为明日。
赵昺皱皱眉勉强答应了,下旨由文天祥主持祭礼,安排一切事务,而既然规模搞大了,他便命将当日殉难的士子及勤王殉难的官兵都加上去,一起都拜拜得了。可他心中还是不大痛快,现场那么多人自己怎么好抡着棍子打人,拿着刀子捅人啊!
赵昺这么恨蒲家人,若是因为其杀了这么多的皇室宗亲,自己都觉得是扯淡。想想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虽说有同姓之人五百年前是一家之说,但自己来的年代和此时相距有七百多年了,即便有些血缘上的关系也不知道稀释成几万分之一了,而自己更别说认识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但赵昺非杀蒲家人而后快,应该是前世愤青思想作怪有之,为应付当前局面有之,为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有之,不过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刚到这个时代,若不是倪家父子和众多义勇拼死相护,就差一点儿让其给害死喽。而逃难的一路上那些护驾战死的军兵、义勇,还有那些随侍的小黄门们惨死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至今还常常让他从梦中惊醒。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殉难的普通人,也要将他们都宰了,把他们从自己的梦噩中彻底驱除!
“来人,将师斯给朕带来!”吃罢晚饭,熟悉了下明天的祭典的礼仪,天已经黑透了,赵昺越想越气闷对值守的侍卫道。
“你个南朝余孽,居然敢绑你家爷爷,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