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勿要哀伤,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远在海面上的赵昺同样目睹了城头上悲壮的一幕,他放下望远镜面带悲伤久久不语,应节严见状劝道。 ≈
“朕明白,他们都是跟随朕入琼的泉州籍老兵,郭小六、庄、陈阿三、林玉山……”赵昺细数着城头与敌同归于尽的老兵名字潸然泪下。
“他们也都记着陛下的恩情,才会为陛下尽忠!”张世杰暗叹一口气也劝道,都言慈不掌兵,陛下的心还是太软了,战场上死伤以千、万计,如今只是死了几个人便如此,又怎么能指挥千军万马呢!
“一定要寻得他们几人的尸予以厚葬,觅得加入加以封赏,朕要亲祭英灵!”赵昺抹了把眼泪抽噎着言道。
“臣遵旨,定会做好此事!”张世杰十分诧异,皇帝亲祭这得是多大的恩遇,大宋立国以来能得皇帝亲祭的也无几人,即便是自己当下便死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如此恩典,而一个普通的军兵能受皇帝一拜想也能瞑目了。
“枢帅,唆都离城已经不远了,一定要尽快拿下泉州城,咱们的军兵不能白白牺牲!”赵昺看到晋江西岸升起了狼烟肃然道。
“是,陛下。后续已经上了城头,再想将咱们赶下去已是不能!”张世杰施礼道。他惊奇的现面带泪花的小皇帝居然面带决然之色,话说出来带着股悲壮,竟让人心生同仇敌忾之感。
随着锐锋营全部成功登城,他们不仅已经巩固了立足点,还抢夺了瓮城建立起桥头堡,形成一道相对稳定的防线。刘洙随即指挥输送船不顾搁浅的危险极力向前,然后放下了吊桥,而弩炮船也加大仰角开始打击聚于城后的敌援军,与敌架设起的抛石机展开对战,压制东西两城的敌弓箭手,掩护大军上城。
而长达十丈的吊桥放下后,又再次展开,前端的驻锄深深的凿进城上的夯土之中,将船与城头勾联在一起。早就急不可耐的中军士兵立刻出击顺着吊桥冲上城头,赵昺从望远镜中看到第一个跃上城的居然是赵孟锦这家伙,他大骂一声不知死的家伙,也彻底放下心来,有这员猛将在前指挥调度,想复夺城头的元军就如同老虎嘴里抢肉一般……
夏璟带兵到达城下,心里也是直抽抽,他没想到形势展如此之快,宋军居然凭借着一根长杆和一个木箱便轻易上了城头,眼见事态严重再展下去便不可收拾,他亲手斩了南门守将,即刻起反攻。同时调集抛石机向城外的敌船射,欲以此压制敌支援火力,切断宋军增兵的渠道。但反击并不顺利,几次强攻都被宋军击退,而他们的抛石机射慢,威力小,根本不是宋军弩炮的对手,非但未能击退敌水军,反而损失惨重,被打得机毁人亡。
大家本是同根生,夏璟甚至看到城头上昔日部下的身影,但他们表现出的顽强却今非昔比,不仅面对数倍的对手死战不退,还不断起对攻。他也是带兵之人,自然明白这绝非重赏所能激励起的士气,而仅仅相别两年,又是什么能让这群刀下余生的人爆出如此巨大的战力?他一时想不通,也琢磨不透,但依然无法攻破这群旧部建立起的防线,重夺城头。
几次反攻失败,损失惨重,自己带来的三千人是越打越少,而宋军却不断涌上城头,现在蒲寿庚送来的赏银也再难调动起士气,毕竟有命挣还得有命花才是。夏璟眼见众军畏缩不前,只能连斩数人再度起进攻,同时派人向蒲府送信,再调援军,但援兵却久候不至。
攻击再度失败,而城头上的宋军已经开始向东西两城展,夏璟知道仅凭自己手上这点兵力已经无法重夺南城。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在城内再布置起一道防线以阻击下城的宋军,再派兵加强东西两城的防守,以图拖延时间。而他则快马回到蒲府亲请援兵,可走进厅中,却见里边也是一片喧闹声,就如同到了市场上一般。
“知事,敌军大队已经上城,左翼军损失惨重,还请早援兵!”夏璟顾不得许多,向上施礼道。
“夏都统,本官已经无兵可派了!”蒲寿庚两手一摊道。
“知事,百家奴的探马赤军呢?”夏璟知道蒲府的私军是其保护家宅的本钱,轻易不会动用,而百家奴率领的探马赤军就是城中唯一可调的兵力,那些临时征调的青壮让他们送送物资,修整下城垣还行,真让他们上城还真不放心,就在去年还有城中士子暗中纠集人手谋划杀官夺城呢!
“夏都统,北城攻城甚急,几次攻到城下,百家奴几次出城反击,也折损不小,现在撤不下来啊!”蒲寿庚搓着手也十分着急地道。
“知事,下官以为罗城已经守不住了,不若放弃退守内城。而左相已经兵临晋江,我们只需坚守待援!”田真子起身说道。
“不行,一旦宋军入城,我蒲府当其冲,绝不能退守子城!”还未等蒲寿庚说话,师斯便当下拒绝道。
“蒲万户,知事与家眷可同退入子城,待左相一到便可解围,那时便能重回府中!”田真子心中暗道这是舍命不舍财啊,可嘴上却不能如此说,只能再劝。
“田知府,宋军劫掠成性,岂能放过我家府邸,那里可是我们几代的积蓄,没有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