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几个人都已经入戏,天是聊不下去了,赵昺便以困乏为由告辞回舱。现在还不到晚膳的时间,转了一圈进了自己的工作间,在一侧的墙上是他做的一面栏板,上面贴满了图纸,有的已经完成,有的还只是草图。其中既有用于军事的,也有用于民生的,总之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都有。
这皆是赵昺想到的和知道的‘古近代’先进器械,但有的也只能暂时停留在图纸上,因为以现在的生产力和工艺无法还无法完成。可有的却是再努力下是可以制造出来的,不过也极为伤脑筋,有的似乎只差一层窗户纸便能参透。当前能够投入试制的也有几样,这些大部分都是用于军事的,他回到琼州后就将安排转入生产。
不过赵昺清楚自己现在还是把晒盐的方法写出来,他算定陆秀夫明天一定会来向自己讨要。当前以海水制盐的方法还是‘煮盐’,就是将海水装入瓦罐,然后架在灶上加热,以便将其中的水分蒸发出去,留下的就是盐了。这种方法煮出来的盐味道不好,且产量低,成本相对较高,难以进行大规模生产。
晒盐顾名思义就是通过阳光的照射将海水蒸发掉,留下结为晶体的盐。不过在现代制盐已经是工业化生产,这种近似原始的工艺早已淘汰,只有极少的地方作为一种文化遗产保留下来。而赵昺之所以能了解这种制盐工艺,还得感谢海南政府的保护,才使得他前世有幸见过晒盐的表演式的现场示范,从中了解了工艺流程和作为绝密的窍门。
其实晒盐的工艺并不复杂,第一步是晒盐泥,用带齿的木耙纵横交错耙地,使泥松软充分暴晒三天;第二步是收盐泥,用木板耙将晒好的泥放入盐池。所谓盐池也就是在盐田上开挖的一个两米宽、三米长、一米深水池,下面垫着竹片和茅草,起到过滤作用,这是制卤的关键,过滤的竹片和茅草也要定期更换。
第三步是过滤,盐泥进池后,盐工需要脚踩踏实,再注入海水,过滤一天得到卤水,此时盐工会折下一种长在盐田边的植物的茎杆放进卤水池,只有茎杆漂在水面才是真正的饱和盐水,否则还要太阳反复暴晒才行。遗憾的是走马观花的赵昺忘记了是什么植物,想破了脑袋也只想起模糊不全的名字,不过这倒不是关键,他可以想法用其它东西代替,或是也许哪天见到了就清楚了。
第四步就是是收盐,清晨将卤水倒入盐槽,暴晒一天后,如果天气好下午就可以用铁板刮盐,收入筐里了。日晒制盐的工序并不复杂,但坚持天天用力耙泥和太阳暴晒并非易事。相对于人们的煮海为盐还是轻松多了。地处南国的海南岛,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太阳光,晒盐是最为理想的场所,效率和产量也比煮盐高出许多。
赵昺按照回忆将晒盐的方法写了下来,但他觉得这种‘淋泥取卤’的工艺仍然只适用于作坊式生产,不适于于大规模有组织的生产,且生产效率虽有提高,可仍然不能满足自己工厂化的要求。他琢磨着是不是还有改进的余地。这时他又想起那里的图片展,记录的是解放后对晒盐工艺进行逐步的改进,除了引进现代化设备减轻工人体力劳动外,还将盐田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以适应大规模生产。
“我能想起来,能想起来,能想起来……”赵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了一番,迫使自己静下心来,转入‘回忆模式’。
“应该是这样的……”回忆前世的生活对赵昺来说可以说是件越来越痛苦的事情,他要极力屏弃闪现的父母和朋友的形象及曾经快乐悠闲的日子,想想即便是那时让他痛不欲生的日子,与现在面临的危机相比简直屁都不是,这让他更加不愿意回忆前世的生活,以免越发活不下去。好一阵子,他才平静下来,脑海中依次闪现那个假期所经历的和看到的情形,最终锁定在一块展现现代化盐场的栏板上。
“……”王德已经有了经验,陛下‘入神’的时候绝不能打扰,外人一律不得靠近,自己却也不能远离,一定要小心伺候。他突然见陛下喃喃自语后伸手抓起一支笔,急忙蹑手蹑脚的靠过去,屏住呼吸,将一张白纸迅速铺在案上,然后点亮蜡烛。
“防潮堤、防洪堤、排洪沟、排水沟……”赵昺用笔在纸上先画出了几个看似凌乱的方形和条形,然后又分别标上名称。
“水塘、蒸发池、卤池、结晶池、盐池……”
“这里有闸门引水,那边应该是排水门、它们之间还应有连沟……”
“这之间应该有人员通过的小路,与大路相通。还应该有提水的设备,过滤的装置!”赵昺勾勾画画,迅速完成一幅草图这才长舒了口,然后又在图上各个点进行填补。这已经是他做设计的套路,先画出总体构图,然后再添加骨干,最后补充细节,从而完成整个草图。
“陛下,这是什么?”见陛下放下笔长舒口气,又伸了个懒腰,知道陛下‘醒了’,赶紧送上茶水,顺便扫了眼桌上鬼画符般的图纸,好奇地问道。
“这是能给我们带来滚滚财源的东西,拿个聚宝盆都不换!”赵昺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哦,那我们岂不是发大财了!”王德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