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入八月,帅府军入琼已经三个月有余,此时琼州虽说不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也令人耳目一新。∮∮,就说府城此前干净的地儿不能说没有,可也就州衙所在的一条街上还算干净,但也免不了踩上马粪、牛屎,其它地方便让人不忍呕吐了。只排水沟便不知多少年未经清理了,每逢一场大雨便污水横流,垃圾顺着水流四处飘荡,而蚊蝇也是无处不在,吃饭时若不小心便会吃到肉了。
但自帅府进驻的次日便在各处贴满了布告,晓谕各街、各坊和城中商户、居民,自即日起垃圾要到指定地点投放,不得随地大小便,即使骡马出门都得带上粪兜,房前屋后的水洼必须清理,雨后不得有积水。与此同时,帅府军出动兵丁对全城水道清淤,州县衙门也指派专人清理垃圾,监督各户清扫门前街道。可大家随便多年,只当是官府做给小王爷看的,只想马马虎虎应付过去算了。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帅府这次却是当了真,每日巡城的士兵兼任起督查的责任。凡是发现有牲畜未带粪兜的,立刻将牲畜扣押,着令配带完毕,将便溺清理干净才允许领走;发现随地便溺的人却没那么客气,抓住后当众处以鞭刑,尿尿五下,拉屎翻番,打完后还得清扫街道五日;抓住随处倾倒垃圾的,没二话这条街上的清运工作便由你承包了。没有苦主也不打紧,工作便由保长和距离最近的住户、商铺承担,以惩戒其未尽劝导之责。
没几天功夫大家都知道了那些看似和气,还经常扶老携幼的大兵们都是笑面虎。无论是谁只要被抓住了,必定逃脱不过惩戒,挨过揍的老百姓就不提了。便是琼州的一位团练因为未给自己的马带粪兜而在大街上铲了半天牛屎,而大小保长们领着一家老小扫街更是成了琼州一景。在城中居住的位致仕的老大人据说曾做过四品官,在这城里知州见了都要行礼的,可也因为宅子后门有垃圾未清理被罚,羞得老头寻死觅活的,还要去寻知州大人告状,但大兵们不为所动,告诉他便是要死也要先把门前清扫干净。
大兵们如此妄为,自然惹得些乡绅、耄老们的不满,他们聚在一起并联络府学的士子们前往衙门上书,称军将当众殴打百姓,羞辱官员乃是有辱斯文,骚扰乡里、破坏乡俗,应予以惩戒,还府城朗朗青天。知州赵与珞亲自接见了上访团,解释一番用意后,两手一摊说:布告是帅府贴的,兵丁是抚司派出来的,他们州县根本管不了,只能向上转呈。并私下透露这皆是卫王殿下定的规矩,帅府军中早已实施,为此打死人的事情都发生过。
一帮人听了立刻傻眼了,这府城中住着的最大的官早已不是知州,而是卫王做主了。而殿下只是个孩子,跟他讲理恐怕除了落个以大欺小恶名外也得不到什么,弄不好殿下见了这么多人,吓得哭闹起来他们以下犯上、惊扰王驾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大家琢磨琢磨为如此小事叩扰殿下也不值得,还是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上书行动便虎头蛇尾、无果而终了。
风波之中百姓们不知内情,却看到昔日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弄得灰头土脸,也知自己更翻不起浪来,便也认头了,不再愤愤不平而是自觉的维护自己一亩三分地的清洁,主动劝导和举报那些随意‘糟蹋’自己劳动成果的坏人。于是乎时间不长众人发现城中街道干净了,出门时需掩鼻而过的地方少了,也难得出门就踩一脚****了,尤其是苍蝇蚊子再也不肆无忌惮的扰人烦。
环境日渐转好的一天,帅司突然敲锣打鼓的给那个曾在大街上铲牛屎的团练送去了一扇‘民之楷模’的牌匾,以褒奖他在受罚后能痛定思痛,经常率领乡兵义勇清扫街道、修桥补路之功。而那个被罚扫街的老大人对此十分不服,虽然拉不下脸来带人去扫街,但是将家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并经常劝说周围的相邻,督促保长清理水沟、池塘,保持卫生。竟也因而得到殿下‘清净之家’的亲笔,虽此净非彼静,却也让他自豪无比,专门装裱好了挂在中堂以为炫耀。
经过这番折腾,百姓们认识到殿下的话要听,违逆要挨打受罚,顺从则有奖有赏。进而凡是帅府旦有所命,无论平头百姓,还是乡绅耄老都会积极响应,修城建庙,捐资筹款兴办公益也都会尊令而行。而府城为岛上首府,往来商贾行旅众多,其中不乏八卦人士,便将城中的事情当做趣闻带回乡里。不过传来传去有些变味儿:称卫王殿下最恨有令不听的人,一旦让他知道了便会让人抽鞭子、吃牛屎;听话的人都得到重赏,还赐了文官下轿、武将下马的牌坊。
对于这些传的都没谱的流言,王府并没有追究,而各州县自然也不会多事。但他们都对殿下十分佩服,过去他们对政令难通十分头疼,以强力推行便遭百姓反对,士人们呱噪,而软了又遭上峰斥责,因而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能敷衍了事。可殿下却只利用些许小事一朝便将积弊清除,潜移默化中使得政令得以顺利实施。他们私下以为殿下之手段可以商鞅‘城门立柱’之法相媲美!
而流言传入军中,那些军官们听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摸摸屁股对那些兵丁们大吼:“老子当年只因为了一泡尿违反了殿下不得随地便溺的命令,便被打的半死。今日若是见你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