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赵昺便捧着杯姜茶坐在窗前定定地看着平静的海面,阳光下的海水翻滚着,不时有鱼儿跃出海面,鸥鸟追逐着船队,一副祥和的美景。而他面色虽然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是海浪滔天,虽然前世赵昺已经习惯被人忽视和冷落,可此刻他心中还是十分不舒服。
自己上了隔离船三天了,且是在慌乱中上的船,可御营那边似乎根本没有派人询问过,这是拿自己这个王爷太不当事儿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失踪’,甚至是已经将自己抛弃啦,这都不得而知,但无论是何种原因,都让人齿寒,他可是堂堂大宋帝国的二把手啊!
“求人不如求己!”赵昺暗暗攥了攥拳头,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摆脱这种窘境,否则最终还得被人绑在身上跳了海
。
“殿下,郝翰林求见。”正当赵昺浮想联翩的时候,倪亮进来通报道。
“嗯,让他进来吧!”赵昺点点头道,他已经料到郝云通必来见自己,因为他发现今天早晨被抛入大海的病殁者只有两人,说明自己的药方和措施是有用的,而刘黻没死就是好兆头,所以他一定还会来找自己拿主意的,这当然与自己的年龄无关,而是他心理对自己产生了信赖,也许他还不自觉。
“殿下,刘大人昨日吃了药,痰量增加,但能及时咳出,而不在喉中淤积,呼吸也畅通许多,病情已大有好转,不再高热,人也能坐起了。”郝云通施礼后难掩喜色地说道,毕竟看着病患好转对于医生也是好事。
“哦,船上的其他人呢?”赵昺面色不变,好像不识趣地随口问道,手里依然摆弄着昨天从货舱中‘偷’来的一块木头。
“殿下,疫情似乎已经有所控制,昨夜只有两名病情极重者逝去,病患中还有与刘大人病情相似者,可否一并赐药?”郝云通又问道。
“有何不可,尽管拿去。”赵昺点点头道,“哦,其它船上的病患也可一并告之用药之法。”
“谢殿下,大家都有救了!”郝云通再施礼道,他明白的很,如果疫病不除自己是无法离开的,而能活着离开的机会有多大,作为一个医士他比谁都明白,殿下赐药救活了病患,其实也是救了他。
“疫情得以控制还是全赖郝翰林出力,本王定会奏请官家给予封赏。”赵昺却没有居功,而是将功劳推给了郝云通。
“下官如何敢居功。”郝云通听了心头一热,急忙躬身施礼道。
“郝翰林不畏艰险,在疫船上照顾病患,令人佩服,也担得起嘉奖的。”赵昺抬手道,他知道宋代医生的地位并不高,其虽然是个翰林,但此翰林与科举后授予的翰林无法与科举授予的翰林相比,而翰林袛候更是不入品,只相当于现代刚取得医士资格的实习生,是最低的一等,否则也不会被派到疫船上‘送死’。自己只不过是个冒牌货,真正出力的还得靠他,因此只能好言安抚借其之力,至于封赏只是空头支票,他说了也不算,只有建议权。
“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望,竭力依嘱救治。”郝云通却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只道自己遇到了贵人,飞黄腾达有日,千恩万谢地道。
“唉,早晨还好好的日头,却突然又下起雨来了。”说话间,倪亮嘟着嘴抱着被褥回来了。
“倪壮士,阴晴乃天公之意,又何必为此烦恼。”郝云通见状笑着说道。
“哼,那老儿如何我不管他,淋湿我们的被褥却是该打。”倪亮不管老天算老几,只是觉得湿了殿下的被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了,明日待我问过天公阴晴你再晒被褥。”赵昺看着其气鼓鼓的萌态笑道。
“殿下,下官的被子还在甲板上呢!”看着殿下主仆两人说笑,郝云通却是待不住了,打断两人的话哭丧着脸讪讪道。
“哈哈,倪亮你快些将剩下的药拿给郝翰林。”赵昺听了不禁莞尔笑着说道……
郝云通拿着药急匆匆的走了,倪亮却要赵昺赶紧问问老天爷雨什么时候停。面对唐僧似的唠叨的倪亮赵昺很无奈,他刚刚所说只是句玩笑话,偏偏倪亮这个一根筋却认了真,而他哪有直达天庭的本事,否则早就问问其啥时候将自己送回去了
。
“殿下,要不要准备些香烛,过去我见那些道士作法都要焚香祷告,才能驱使鬼神的。”倪亮给殿下送上一杯茶说道,仿佛没有看见其脸上的黑线。
“啊……是的,你去船上找找看有没有。”赵昺快被倪亮‘逼’疯了,正想着如何将其支开,见他如此说,赶紧含糊地应承着,盼着他出去转一圈就忘了这件事儿。
听着‘咔哒’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赵昺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但还没等他松口气,就听到倪亮挨门挨户的敲门和其询问哪儿有香烛的问询声。他又是一阵头疼,以其的大嗓门和有问必答的实在劲儿,用不了多长时间恐怕船上的狗都知道自己要问询天帝的事情了。
“这可如何是好?”赵昺这回是真被逼疯了,要不是住在三层太高,自己真想跳窗逃跑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在狭小的舱室中转着圈琢磨着,如果是别的事情自己可以胡说八道,可他知道海上不比陆地,一旦预报有误,自己‘名声’受损事小,可船上的人轻信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