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股将近两年,陈大伟还是第一次把钱带回家。
每次拿出去的只有几百块钱,拿回来的可是满满一箱子软妹币,陈家祖上几代人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袁品香见到钱箱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满箱花花绿绿的票子震得她忘了呼吸和心跳,这就是钱的冲击力。
兴奋的陈觉铭随手拿起一沓钱揣在兜里说:“走,我们也要去奢侈一把,看看那些有钱人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
虽然此时魔都第一高楼的位置早已经被联谊大厦等更高的建筑取代,可国际饭店所象征的高端地位却是无法抹除的。
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级豪华的地方,一家人左看右看,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几声惊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暴露无遗。
侍应生很有礼貌,主动过来询问:“先生女士,请问有没有预约?”
陈觉铭没听懂,不知该怎么说,陈大伟立刻抢答:“没有预约,坐大厅就好了。”
侍者随即给他们领到一个位置上,拿出了一份菜单:“请问要点什么?”
陈觉铭从没来过这样的场所,也没见过这么多菜,看着菜单,他感觉有些眼晕。
最后还是点了几个菜:葱油鸡、茄汁鲳鱼、三份佛跳墙,还有三块奶油蛋糕。
袁品香想要吃些主食,于是另外还点了一份鱼翅捞饭。
等菜的过程中,陈觉铭得意地向妻子介绍着眼前这个人的神奇之处:“你别看这位大师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市场里面的几只股票,就我们买的大飞乐涨的最高最快,人家一下子就挑中了,根本没有犹豫的。”
那边陈觉铭讲得眉飞色舞,袁品香听得含笑点头,一家人其乐融融。
看着父母年轻的样子,陈大伟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美好,就让岁月固定在这一刻,永远也不要老去。
席间,袁品香问了个问题:“我们接下来还应该买些什么呢?”
“放心吧。”陈觉铭说:“我已经看好了几只股票,明天就去买。”
袁品香摇摇头说:“我指的不是股票,而是实实在在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
陈大伟想了一想:“现在有一个东西正好可以大量囤积。明年的政策将要发生变化,到时候想买都买不到了。不过这东西的缺点是短期之内无法获得收益,必须长期持有,存的时间越长就越值钱。”
袁品香说:“这个不要紧,我就想要一些实实在在的,可以保值的东西。”
陈大伟说:“南京路上有一家同仁堂,明天带上钱,把那里所有的安宫牛黄丸全都买下来。如果钱够用的话,把其他所有带犀角和麝香的成药全部买下来,统统屯在家里。”
陈觉铭已经完全被浸泡在股市发家的思想之中,他恨不得能多些钱去补仓股票,拿来买药却有些舍不得。
可袁品香认同陈大伟说的话,坚持要去买些实物握在手中:“我听大师的,就去买安宫牛黄丸。”
陈觉铭不好拒绝,于是说:“好吧,我给你两万块钱去买药,剩下的钱我要去炒股,别妨碍我挣钱。”
然后他回过头来兴奋地对陈大伟说:“大师啊,明天我们一起再去上交所,好好买几只股票,狠狠赚他几笔。”
可陈大伟却说:“明天你自己去交易所吧,重仓就买孔雀化工,别的你自己看着配置一些就行,问题不大。”
陈觉铭有些紧张:“大师,你明天不跟我一起去啦?”
陈大伟笑着说:“我想去同仁堂买点药,股票那边自己看着就好了。”
陈觉铭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孔雀化工嘛。”
这时有侍应生过来提醒道:“先生女士,请小声一些,你们打扰到其他客人了。”
陈觉铭刚要答应,忽然又心思一动,盘算道:我如今已经挣了钱了,你一个端盘子的凭什么指点我?
于是他站起来,挺直了那有些削薄的身板,撑着那一身廉价的衣服,板着脸说:“我们来这里花钱了,爱怎么样是我们的自由,你管我干什么?”
这副傲慢的态度和粗鄙的言语引得周边几桌客人纷纷侧目,不由得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陈大伟立刻站起来,制止住了陈觉铭接下来的言语,恭敬地向侍应生和其他客人道歉,然后才坐回了原位。
陈觉铭还有些不懂,小声问道:“大师,你跟这些人客气什么?一个臭端盘子的而已。”
陈大伟说:“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你必须随时随地都要保持谦卑,否则你的钱肯定会守不住。”
陈觉铭还不以为然:“我当什么呢,没关系的,只要有大师在,我们陈家翻身指日可待。你可不知道,我们家穷啊,穷怕了。遇到大师以后才算转了运,从今往后我们陈家财源广进,每天都能把钱翻几番,绝对不会守不住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陈家的日子不好过,我全都看在眼里。”陈大伟皱起了眉,严肃地说:“可要是你真的以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的话,我现在就走,以后再不来了,免得看到你破败的一天。”
陈觉铭这才收敛下来,连忙陪笑说:“大师不要生气,我啥都听你的,谦卑,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