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后来贾芸仔细跟他分析薛家和他面临的处境后,更是被吓的寝食难安,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很本分的原因。
但贾芸却知道,这家伙是个闲不住的。
像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就是在贾芸不知情的时候,薛蟠用几两银子给祸害了。
这也得亏秦可卿的父亲吐血生病了,卧病在床,要不然知道来龙去脉后,一定会来找薛蟠算账的。
薛家别院位于西溪湿地,占地宽广,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因天色还早,所以沐浴更衣之后,薛蟠没急着设宴款待贾芸,而是让他们暂时休息一下。
贾芸也确实要缓缓神,在船上浪了个多月,现在就算下地好一会儿了,依旧感觉天地在晃动。
秋冬层林尽染,别院林木葱茏,最美的秋色还挂在树梢,不时有黄叶飘零。
“一曲溪流一曲烟”,河流纵横交汇,水道如巷、河汊如网,鱼塘栉比如鳞、星罗棋布,形成了西溪独特的湿地景致。
秋风带着微微凉意,银白的芦花盛放,随风摇曳,雪花铺地,远望整片芦苇荡,似乎进入了一幅画中,美不胜收。
媚人和丽人在船上憋了个多月,早就闷坏了,一闲下来,就在别院儿跑来跑去,左顾右看,倒是玩的欢快。
贾芸则拿了把躺椅,坐在小湖边喝茶闲坐。
不一会儿,薛蟠找过来了,并让仆人上了些下酒菜,和贾芸谈天说地。
“妹夫能在杭州呆几天?”薛蟠问道。
贾芸笑道:“几天?哪来几天?明天去布政使司衙门备案堪合后,就又得启程前往宁波了。”
正因为时间不够,他连在杭州做官的一些师门前辈都没一一拜访,打算等上任后,稳定下了再去。
薛蟠喝了口酒后,叹息说道:“妹夫来的可不是时候啊,这段时间宁波那边海盗闹的可厉害了,听说前段时间死了不少人。”
“哦?还有这样的事?”贾芸眉头一皱,他刚到浙江,一路又在船上,确实没听到过丝毫消息。
薛蟠道:“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宁波那边封锁了消息,估计也是封不住的,毕竟这事儿闹的太大了。”
贾芸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多少关于宁波的消息?”
“我也就听了个一鳞半爪,知道不多,想要知道更多的也没办法,进出宁波的关口,全都被官兵把持封锁了。”薛蟠摇头回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妹夫这会儿担心也没用,反正你就要去那边儿上任了,到任后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贾芸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是就怕两眼一抹黑过去,到时候有什么突发情况,怕是就措手不及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只是慈溪县丞,就算有什么事,那也有高个子顶着的,倒也不用他去出头,出了事儿朝廷打板子也不会打到他身上。
贾芸正琢磨的时候,薛蟠又突然说:“对了,林姑娘的父亲也在宁波,你说巧不巧?”
贾芸摇头道:“这有什么巧不巧的?林大人担任扬州巡盐御史,有提督军卫、巡司缉捕私贩之职,宁波特别是慈溪是海盐高产区,他去那儿不很正常么?”
慈溪盐场位于杭州湾南岸大古塘以北,慈溪自东至西建有龙头、鸣鹤、石堰三盐场。
其中石堰、鸣鹤两场的盐产量占钱塘江口南岸七个主要盐场产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在盐的质量方面,这两场所产的盐都是名列榜首,海盐产量同样长期位居全浙之冠。
林如海作为新皇指派的扬州巡盐御史,权力极大,管辖范围更广。
巡盐御史为出巡盐政的监察御史,监察御史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
和其他巡盐御史相比,林如海不但具有提督军卫、巡司缉捕私贩、监察盐政、纠举不法的权利,而且还有对盐场事务的查勘权,也就是能对盐场的官员任命。
特别是查勘权,最是要人命,毕竟掌握了人的帽子,比掌握了别人的钱袋子还让人难受,所以林如海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就很正常了。
毕竟,盐商为了利益,那是连造反都敢的主,别说阴死一个正七品官员了。
“我有些想不通,你说姑父年纪也不大,为何将林姑娘从小就送到贾府去养着,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啊!”薛蟠琢磨道。
贾芸笑道:“了不起啊,薛大哥现在也开始学会琢磨事儿了,哈哈……”
薛蟠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这个问题倒不是我自个琢磨的,而是有次我听莺儿问妹妹,于是我就听了几句。”
“哦?那当时宝钗是怎么说的?”贾芸笑问道。
薛蟠摇头道:“她直摇头没说什么,所以这事儿我就一直记在心里了,这不刚好和你谈起姑父,所以才想请教你的吗?”
贾芸摇头道:“这事儿你就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其实他也曾揣摩过林如海将林黛玉送到贾府的真正原因,但是越想却越让人心寒。
在贾芸看来,原因有三。
一是林如海儿子、妻子接连去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使得他对人生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