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贾芸心满意足地出了贾府,步行回家。
走到家门口,守门的赖皮狗跟贾芸小声滴咕:“今儿家里来客了。”
贾芸笑着说:“是有客啊,我请了几位族老和?哥儿他们过来吃团圆饭。”
赖皮狗摇头道:“我不是说的他们,是两位姑娘,以前没见过。”
“哦?两位姑娘?”贾芸有些惊讶,想了想,暗忖道:“莫非是丽人和可人?”
至于为何不是平儿、鸳鸯等人,原因很简单,下午宁国府那边看完戏后,晚上还有酒席,平儿她们这些丫鬟自然离开不了。
回过神来,贾芸问赖皮狗道:“族老们和?哥儿他们都到了没有?”
“刚到一会儿,这会儿在堂屋里坐着喝茶聊天。”赖皮狗回道。
贾芸点点头,吩咐道:“那行,把门关了,你也不用守了,和我一块进去吃团圆饭。”
赖皮狗脸色一喜,连忙将门关上,跟着贾芸来到中院。
到了客厅,贾芸先跟几位族老见礼,尔后又退下准备沐浴后换身衣服。
毕竟今天在外边浪了一天,浑身都是酒气不说,还夹杂着李纨的胭脂味儿,对于爱干净的贾芸来说,着实有些难受。
出了客厅,贾芸在走廊上迎面碰到端着盘子从后院儿出来的袭人。
袭人见贾芸回来了,脸色一喜,高兴道:“今儿家里来这么多人,正要让狗子去宁国府找你呢,还好你回来了。”
贾芸笑道:“今儿是大年三十,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在外边儿玩了忘记回来团圆啊,这个分寸我还是晓得的。”
袭人笑了笑,说道:“看你样子是想沐浴更衣吧,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水。”
沐浴的时候,贾芸泡在澡桶里,问袭人道:“先前听狗子说家里来了两个陌生姑娘?”
“是丽人和可人。”袭人点头道,“她们家的房子今早被积雪压塌了,这天寒地冻的没地方去,没办法,就只得来咱们家求助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对了,她们姐妹俩说找你有事儿,等洗完澡,你去后院儿见她们一面吧!”
“有没有说具体什么事?”贾芸问道。
袭人摇头道:“她们没说,我看她们今儿家都没了,心情不好,看着挺可怜的,也没多问。”
贾芸颔首道:“好吧,不管什么事儿,等下我去见见她们。”
很快,洗完澡,袭人用干毛巾将贾芸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又伺候他穿好衣服,然后两人迈步去了后院儿。
“今儿家里的席面怎么安排的?”贾芸问道。
袭人含笑道:“分了两桌,你们爷们儿一桌,我们这些女卷一桌。”
贾芸琢磨片刻,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等今后家里人多的,规矩却也要立起来。”
“嗯,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是知道的。”袭人回道:
“今儿不是情况特殊么,再者家里的人确实少了些,如果太麻烦,也是自找罪受,今儿这样分桌,我也是请示了老夫人的。”
贾芸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来到一间厢房前停下。
袭人上前敲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丽人和可人两姐妹的身影。
两人都穿着同样的粉红色棉褂,梳着同样的发型,穿着同样的鞋子,再加上模样差不多,如果不仔细看,真分不清哪个是丽人,哪个是可人。
不过贾芸记性好,倒是记得丽人左耳垂上有颗痣,可人就没有。
“你是丽人姑娘。”不等两人说话,他指着左边说道,然后又指着右边:“你是可人姑娘,我可有说错?”
两人上前行礼后,丽人微笑道:“芸哥儿记性真好,过这么久了,还能分清我们谁大谁小。”
“这个不难,挺好记的。”贾芸笑呵呵道,然后迈步走进房间。
来到房间,贾芸一马当先在椅子上坐下,也不废话,直问道:“听袭人说你们找我有事儿?”
丽人和可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跪下,丽人红着眼道:“还请芸哥儿收留我们姐妹!”
“唉,快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下跪!”贾芸连忙起身虚扶。
两人并不起身,丽人噙着泪说道:“芸哥儿,咱们姐妹也是没办法了,才来麻烦你的。”
“如今我们的家也没了,说句不要脸的话,如果芸哥儿不收留咱们,以我们的姿色,今后在世上估计寸步难不行,肯定会有人打我们歪主意。”
贾芸皱眉道:“我有些奇怪,可人姑娘先前在贾府的月例不低吧,这些年没存些积蓄?再者你这些年总是不能闲着吧,也身无分文?”
“虽说现在京城的房价确实有些贵,但也有一二十两就能买到的房子,你们又何必投身我处?”
“还有一点,你说别人会打你们的歪主意,怎么先前丽人姑娘你一个人在家呆着,就没人不长眼,来寻你的麻烦?”
丽人咬着唇回道:“先前之所以没人打我主意,是因为街坊邻居都认识,我又很少出门,连买菜买米也大都是请人从街上带回来的,倒是没人敢上门欺负我。”
“至于积蓄,这些年我确实没闲着,凭着一手还过得去的针线手艺,吃穿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