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柄是以金累丝制成了蜻蜓的形状,蜻蜓触角的顶端各嵌了一颗珍珠,蜻蜓的腹部和翅膀还镶嵌了五颗红宝石,尾部及装饰飘带等地方还有点翠。蜻蜓栩栩如生,看着就知道这簪子的工艺精良,手法纯熟。
便是连见多了金银首饰的翠云此刻也不由得夸赞道,“姑娘,楚世子送您的这簪子可真漂亮。”
徐嘉怡在心里连连点头,楚长风应该本没有打算将这簪子送给自己的。毕竟她那会儿都已经打算回院子了也没见他拿出来,是她回头说了一句“新年快乐”他才给自己的。
这么说来,说上一句“新年快乐”,就能得了这么贵重又漂亮的一根簪子?
这买卖可真太划算了。
徐嘉怡都不知道该夸一声楚长风大方还是夸自己好运气了。想到楚长风离开时还往自己怀里塞了一个红封,徐嘉怡忙拆开数了数,一共是六十六两银子。将簪子和今儿晚上得的红封都交给了元香,让她记录在册收起来,徐嘉怡却在思索另一回事。
白得了人家的东西,自然是要回礼的。
这道理是徐嘉怡在赵氏身边这些年的耳濡目染来的。人情往来上的事儿,徐嘉怡虽没学得个十成十,也是懂些皮毛的。
暗暗在心里想着回送什么东西才能和这蜻蜓簪的价值对等,像是那些自己绣的手帕香囊之类的自然是不行的,一是太过简单,显得没有诚意,二是因为这属于女子的私物,怎能随便给一个外男。
今年春节徐嘉怡自然也有准备给大家的新年礼物,像是外祖母和舅母这样女眷长辈,徐嘉怡送的大多都是香囊绣帕,外祖父和舅舅以及表哥表弟都是一应的笔墨纸砚,都是些情理之中的东西。
听说边关寒冷,想着楚长风早晚都要回边关去的,徐嘉怡也就顺势送了楚长风一双护腕作为新春礼物,本也就是走个过场,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单薄了。
虽说礼轻情意重,送礼讲究的是个心意,但相差这么多楚长风在不在意徐嘉怡不清楚,她心里是不舒服的。
将自个儿库房里的物什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没等徐嘉怡思索出回送什么东西才好,徐嘉怡就已经困倦的躺在床上沉沉睡过去了。丫鬟们见徐嘉怡睡着了,纷纷轻手轻脚的吹灭了烛火,悄悄退出去了。
翌日就是新年的第一天,早早的徐嘉怡就起了床,换上了前不久绣娘才做好的新衣裳,涂脂抹粉将自己装点的漂漂亮亮的,粉雕玉琢的模样活似画上的仙女儿下凡似的,走在路上就让人忍不住回头张望,多看两眼。
府里众人先去老太太屋里请安之后,已成婚的女眷如赵氏、钱氏则是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去请安了,至于海氏也是因为有月子在身没回去,让身边的小桃和丈夫王凌替她回海家去了一趟,算作心意。
海家那边得了海氏生产的消息本想过来探望的,谁知正巧碰上了除夕夜实在是抽不开身来,只让海氏的哥哥作代表带了许多的礼品过来,陪着海氏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表示等过两日府里稍微空了些,父亲和母亲再过来看望。海氏自然也是理解的。
赵氏和钱氏本打算让徐嘉怡和崔欣两个跟着她们去走亲戚的,但徐嘉怡不好意思跟着去,便赖在了苏老太太跟前儿。崔欣自然是有样学样拉着徐嘉怡的衣袖不撒手。苏老太太拍了拍徐嘉怡的手,就让两个儿媳不用管一一和欣姐儿,这两个姑娘她带在跟前便是。
于是徐嘉怡和崔欣两人就跟着苏老太太等人去各府走亲访友,拜年去了。作为小辈儿的两个小姑娘这一圈拜年下来,荷包都鼓了不少。
忙忙碌碌的四处拜年到了正月初六才渐渐闲了下来,徐嘉怡也终于能够带在屋子里好好歇口气缓一缓。
过了初六,苏老太太就派人想将崔清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却被崔清带着崔氏又求到了老太太面前来。
被人堵上了房间,见婆子想要带走崔清,崔氏心里慌乱不已,她原以为那日只是老太太气头上说的话,更何况打了打了,罚也罚了,怎么还真要将人送到庄子上去。若是真送去了,那岂不是清姐儿这一辈子就毁了。
崔清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全,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情况,和崔氏一起跪倒在了苏老太太面前求情。
等到她们将话都说完了,苏老太太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并没有回答崔清两人的话,反而是缓缓说起了陈年往事,“崔氏,我记得你们入府的时候,清姐儿才十岁,算算你们来尚书府也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是不是?”
“是。”崔氏眼珠子转了转,垂眸点了点头。
崔氏紧张的攥紧了拳头,心下混乱不已,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了。
“这六年以来,我王家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清姐儿和欣姐儿的吃穿用度也是比着我尚书府的嫡女儿不差的。但凡云姐儿和一一两位姑娘有的东西,芬兰这个做主母的,也从没有少过你们的。这一点,你们可认?”
苏老太太并没有咄咄逼人,反而用陈诉一样的语调说出来,却是让人不得不承认。
“是,夫人从不曾苛责过我们。”崔氏咬了咬牙承认。
崔清紧紧咬着嘴唇没反驳,指甲都快被她掐的陷入了肉里,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