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江素月柔声道,“秦大哥,晚上有诗会,你博学多才的,我们一同前往好不好?”
秦怀远张了张嘴,即将脱口而出的好字,被他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他无奈的站起身来,朝屋门口走去。
行走间,江父曾说过的话蓦然浮现在脑中——
“老夫我愿意助你金榜题名,但月儿她年纪尚幼,刚及笄不久,难免心性不定。你在外孑然一身飘荡多年,自是比她沉稳些的。她是老夫最为疼爱的女儿,我不想看她清贫的度过一生。”
这些日日夜夜里,江父的这番话一直折磨着他,翻来覆去的,从未停歇。
江素月又多加的撩拨着他,令他陷入痛苦之中。
秦怀远抬手打开了门,看见屋外那张浮现出欣喜之色的花颜。
“素素,我还有点事,能不能迟些?”
主动久了,是个人都会累。
她主动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得这个局面。
原来,秦怀远对他无意。
正因为无意,所以才可以随意的去对待,去敷衍。
思及此处,江素月眼中泛起莹莹泪光,言语间的酸气却是克制不住的,“看来秦大哥很忙,想必红颜知己甚多,忙都忙不过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见江素月转身就来离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素素,不是你想的那样。”
透过轻薄的衣袖,她能感知到他掌心的温度,一如银杏树下那时。
那时候清风徐徐,他眉目清俊,眼中含着的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那时的暖入心扉已曾过往,如今她只能感受到一颗心冷若冰霜。
她甩开了秦怀远的手,转眸望他,“我知道的,要含蓄点,我懂的。”
秦怀远就这么看着江素月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刚刚他没有错过她明眸中朦胧的雾气,他定是伤她极深了。
萧琉璃听到此处,义愤难平道,“都怪他爹!好好的一对璧人棒打什么鸳鸯啊!”
红衣厉鬼朱唇勾起一抹苦笑来。
白灵汐再次冷冷的看向萧琉璃,凛若冰霜。
萧琉璃瑟缩了下肩膀,满怀歉意的回望着,“我尽量克制,尽量当哑巴。”
这厢,江素月回到屋子里。
她坐在了梨花镌刻圆凳上,素手捧着香腮,“小桃,一会秦大哥出府了就告知我一声。”
丫鬟小桃有些莫名其妙,自家姑娘对秦公子的上心程度她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今儿个有些不一样。
是被打击得有些颓丧了?
她纳闷的问,“姑娘想做什么?”
江素月花颜上的苦涩褪去,取而代之的争强好胜,“当然是去看秦大哥的红颜知己了!”
乍听此言,丫鬟小桃感到大惑不解。
秦公子一直深居简出的,一心只为考取功名,哪来的红颜知己?
该不会是自家姑娘哪根筋搭错了,自以为是的认错了吧。
一定是姑娘自己杜撰出来的红颜知己!
小桃越想越是笃定,但是见江素月斗志满满,也没有去给她泼冷水。
她试探性的问,“这是准备尾随了?”
江素月收回了手,微微颔首,“我明明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的,秦大哥看不上我哪?”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思忖这个问题。
她虽算不得什么国色天香的尤物,至少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而且之前的相处下,她不相信秦怀远就至始至终心如明镜,不动半分儿女私情!
秦怀远果不其然出府了,江素月自然也悄悄尾随着去了。
她躲在街角处,无视掉路过行人诧异的目光,她探头张望着。
只见不远处的秦怀远站在摊子前,摊子上正摆放着……书画?!
她有些纳闷的皱起了柳眉——说好的红颜知己呢?难不成是在对接暗号?
可这也太奇怪了,没事做什么对接暗号的勾当。
她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文人雅士买走画作,所以说秦大哥这是在摆摊卖画?!
府中不曾对他的吃穿用度缩衣节食的,他为何要在此处卖画。
难道是管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秦大哥的日常开支动了手脚!
她才几日没有过问,就出现了这种纰漏!
江素月没有多想,就来到了秦怀远的摊前,随意展开了其中一幅画作。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女子,眉目如画,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熟悉。
不等她看完,有一只大手就抢过画作,急忙卷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秦怀远不容置疑的声音,“抱歉,这幅画我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