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刺史府外的戡乱大定,李明受到了皇帝高度的赞扬。本以为,这收尾的活计,皇帝会交给他,让他切切实实闹一个“贤王”的名头。
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满脸毛的胡人,叫什么索元礼的,竟然顶了他堂堂皇叔的活计儿!还真成了李明栽树,索元礼乘凉了。
虽然李明心里不服气,但碍于皇帝的圣命,也只能缄口不言。他倒要看看,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到底有何本领。
陈州刺史府-监牢,作为代刺史的李明,脊梁骨的凉风是飕飕,因为这里不是牢房,而是真真正正的人间炼狱。
只见狱卒持即泥耳笼头,枷研楔毂,折胁签爪,悬发薰耳,卧邻秽溺;宿囚即昼禁食,夜禁寐,敲扑撼摇,使不得瞑。
刑部主事-索元礼,还向他介绍了十种枷刑: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着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
陈州事变的主犯-刘伟治,不愿意招出全部底细,那怕是肉刑加身,也抵死不从。
正在接待亲王的索元礼,有些挂不脸了,怒喝了一声:“来呀!取我的铁笼子!”
只见一座顶部有一个仅能容纳头颅的小口,旁边还有一块上粗下锐的小木橛,用来“楔”进犯人头部的各个部位的铁笼被抬了过来。
刚才还发誓顽抗到底的刘伟治,仅仅楔了两根木橛就扛不住了。立即表示,愿意将陈州的大小事务和盘托出。但希望他玩后,索元礼可以立刻杀掉他。
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嘲讽了一句,索元礼上前,捏住了刘伟治的下巴,笑着言道:“刘知州,到了这,死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索元礼会的东西不多,唯独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刑讯的手段。到了他这,犯人没有任何权力,甚至求死都行,否则便是他这刑官的不称职。
回头见李明面露不忍之色,索元礼桀桀一笑,上前躬身,请殿下移步,容请奉茶,没必要看这些腌臜不堪的东西。
喝了一口“安神”的茶,心惊肉跳的李明总算是回过神了。心中不由疑惑,皇帝是从哪弄的这种酷吏啊,花样百出不说,手段之残忍,绝对前无古人。
“我说索主事,问案就问案,用不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啊!”
残忍?端着袖子的索元礼,微笑回道:“上无不智,臣无至贤。功归上,罪归己。”
“戒惕弗弃,智勇勿显。虽至亲亦忍绝,纵为恶亦不让。诚如是也,非徒上宠,而又宠无衰矣。”
“陈州所辖之官,上悖君恩,下欺百姓,盘剥无度,地皮都刮下三尺了,非酷刑不得明国家法度。”
索元礼要提醒曹王,陈州的官员证据确凿,谋反在实,即便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亦在国法之列。
可皇帝陛下仁慈啊,体恤陈州刚刚经历了洪涝、兵灾,不愿意株连过甚,增添陈州百姓的负担。只诛参与者,为恶者,这是多么宽大的胸怀!
既然,陛下如此有如此仁慈之心,他们这些做臣下的,自然要除恶务尽,将这些为祸一州的贪官污吏,连根拔起,一网成擒。
些许手段,是有碍观瞻,可却能将口供问准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会走脱一人。“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你就不怕他们为了自己的解脱,攀诬他人,制造冤案吗?”
哎,李明这话问到了点子上,索元礼还真就不怕这个。能被他们咬上的,都是有过利益往来的,他们之间的往来,哪个不沾别人的血汗?
就算有三三两两个冤枉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华夏历史上千年,冤死的鬼太多了,哪块黄土没埋过人。
“殿下,臣是刑官,只管动刑、问供,不择手段,也是为了向陛下尽忠。”
“臣本是罪人,得蒙太子降生,陛下大赦天下,才以微末伎俩换得了不良人的身份。”
“要是没有陛下的圣恩,马按察使的举荐,臣此刻恐怕还服苦役呢!”
说到这,索元礼近前,小声言道:“殿下是天子至亲,在这个时候,您不应该心慈手软啊!”
是,在李贤的眼中,李明已经是读书人中狠辣的角色。可比起索元礼来,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明明可以公断的,而且事先皇帝也允准了,但现在却换了这么个酷吏,弄成了一场大刑狱,这,这都成什么事了。
“行,索主事,果然是老道的刑官,本王为吏半生,竟然还没你看的透彻。”
“好好干吧,等陈州案结了,本王向陛下表奏,为你等请功。”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李明怎么说也是堂堂地皇叔,国家亲王,与索元礼这么个小小主事,计较太多,没得丢了自家的体面。
所以,不待索元礼再添茶水,李明便带着侍卫,告辞了!
望着曹王气鼓鼓的身影,索元礼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副手-候思止,也很是不忿的补了一句:“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