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被亲儿子气到吐血,又是长安城中一件“趣闻”,京中不少官员都津津乐道,老家伙在相位时,没少打压他们,如今他家弄了起来,还不得乐得越乱越好。
那怕是奉行儒道,孝、礼传家的清流言官们,对此也讳莫如深。因为大伙心里都清楚,世家勋贵们家中为了争夺爵位、家产的继承权,都会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许昂背负了二十年,半生蹉跎,如果不是碰到了太子殿下,他这一辈子都可能活在骂名之中。人言可畏,人心难测,冤死鬼太多了,不是谁都有许昂这样的气数。
当然,孝道不足肯定是不对的,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还是许敬宗平时为人处世太过。他的那些党羽,又被李贤、刘仁轨等人压制,根本就帮不上忙。
二圣也临幸翠微宫休养,整个长安,真正说了算的,就是李贤这位权知军国事的监国太子。许敬宗, 这位三朝元老,也是哭告无门。
大理寺, 正院, 大理寺卿-李景谌, 在少卿-狄仁杰,郎中袁恕己、许昂簇拥下, 走到院子中,打量着马遵带来的一百名身材魁梧的士兵。
“恩,不错, 很不错。老夫如今也借借大侄子的光。”
“哎,你们家太子爷,是不是心疼坏了。”
对于李景谌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狄仁杰、许昂等东宫官员,心中不由泛起丝丝无奈。
狄仁杰的少卿, 许昂的郎中, 就是用这一百名老兵打通的关节, 在李景谌这过关的, 否则不可能顶替,他力荐的袁恕己。
没办法,人家是皇帝堂兄,是太子的伯父, 占东宫的便宜, 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天下还是他们李氏一家一姓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李景谌狮子大张口,他的老冤家-刑部尚书杨德裔, 将各州府送上来的老吏都划拉过去了, 弄的李景谌很是被动。
正好太子要把他的人安插到大理寺,正愁无人可用的便盯上正在整训的东宫六率, 他们的前身是虎贲营和并州军, 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里面的斥候,无疑都是追踪、抓捕的高手, 用来充实力量薄弱的大理寺, 帮助他调教新人,再合适不过了。
“公爷,您这话算说着了。他们都是我并州军斥候部队中老兵,是我家殿下的心头肉, 把他们交给大理寺,那就等同在割他的肉哩。”
“也就是您这位伯父, 宗室长者,换成别人根本不可能!薛、苏两位大将军,眼馋这些斥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平阳公-薛仁贵,邢国公-苏庆节,要么是太子的同袍战友,一起血染征袍,要是师出同门,将归一家。他们都没要出来的人,李景谌要出来了,这面子是大大的。
当然,李景谌也明白,马遵是在替太子邀功,讨人情。这人啊,就是得机灵,才能替主上分忧,新东宫的这些官员,果然个个都是人精。
要李景谌说,当年册立储君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选择李贤,有心计、有手腕,会调教人的太子。什么长不长子的,皇帝自己是长子么?是自己的儿子就行呗。
孝敬皇帝也不会染上痨病,病上加累,活活累死。白瞎那么个仁义、纯孝的孩子。
“马遵啊,你小子可比你爹强多了。跟着太子好好干,早晚也能换身紫袍。”
拍了拍马遵的肩膀, 李景谌开始听马遵介绍这些将士。别看他们长的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还独眼、断指,甚至还有四十多的小老头。
但皆是少年兵出身, 半生都侵淫在斥候一技上,一准是没跑。追踪、抓捕、刑讯都可以说是行家里手, 凡是让他们盯上的目标。
“刘麻子,外号刘弯刀,您别看他腰里那把小刀不起眼,但到他手中的敌军,连什么时候不尿床了,也得交待清楚。”
“张瞎子,眼睛小的都眯成一条缝了。可他的鼻子却能獒犬一般,灵敏的很,最是擅长追踪。”
“还有他,郭刑,骁骑营的百夫长。别看他一把年纪了,还个百夫长,但这些年却为我并州军培养了三千骑军。”
马遵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些人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深受军中将校的倚重,在士兵中拥有很高的威望。
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些人身手是没的说,可随着年龄增长,气力也会渐渐消失,最后与那些老府兵一样,只能回乡务农。
人人都羡慕读书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士农工商兵,连百姓自己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谁会在意这些臭丘八呢?
李贤是个带兵的将领,与将士们情意深重,他不愿意把将士们所有的精力,都耗尽在军营中。
上次为英杰开证明文书的事,他一直都放在心上。所以,安置好他们,让这些老兵,老有所倚的便成了他的政务清单上重要的一项。
正好,李景谌的大理寺缺人,也张了嘴,所以李贤便命秦晙在营中遴选了一批年纪大、经验丰富的老兵。并叮嘱马遵,一定要好好与他的伯父说说,善待这些为国立功的将士们。
这也算是个尝试,士农工商兵的等级制度以久,想要把人们脑中这跟弦掰过来,是需要引导的。这些老兵就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