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想走,显然是在做梦,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案涉反贼,不要说他兄长-钱宁只是三品大将军,就是一品亲王,李贤的叔伯兄弟,也照抓不误。
可这钱浩刚逮进去一天,钱宁就受不了,带着三两随从就守在百骑司的门外,死活就要见李贤,因为在他看来,弟弟被抓就是雍王在公报私仇。
不就是户部府库拌了几句嘴么?至于扣这么大的帽子么?百骑司是什么地方,是专门抓反贼的。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万一屈打成招,那钱家就完了。
“后退!后退!”
“你瞎了么,我家大帅穿着的紫袍,是正三品大将军,你敢拦老子们!”
“正三品怎么了,就是一品亲王,当朝皇子,无旨也不得入内!”
守门的校尉说完这话,大手一挥,负责守门的百骑士卒,纷纷抽出腰间的横刀,而后面院子里的高哨,也架了弓弩,对准了钱宁及其随从。
钱宁身边的人,平时在禁卫军中当大爷都习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也立刻操着各种方言,问候着百骑士卒的全家女性眷属。
可这还没骂痛快,却被他们的大将军钱宁,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很是委屈的捂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主帅。
不过,钱宁打他们,真是为了他们好。是,平时在面上,他钱大将军不管在三省六部,还是南北衙,说句话,谁都得给三分颜面,毕竟资历、官爵摆在那呢!
遇到比他大的,看在陛下与他的私交上,大不见,小不见,也就算了。可百骑司是什么地方,这些士卒又是什么人,钱宁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鸩杀吴王恪,绞杀吴王、魏王的亲信,清理长孙无忌、褚遂良时候,那残忍、狠辣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别说他一个潜邸出身的大将军了,就算是与他们现在打的火热的李贤,只要有旨意,那也是眼皮不带眨一下的,抽刀子砍丫的。
跟这种只知道奉旨办事的杀坯,讨论人情世故,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给自己找不自在。
“去通报,说右羽林卫大将军-钱宁,在这恭候雍王爷!”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李贤、李景桓这对叔侄,才从姗姗出来,气的钱宁脸都绿了。有什么啊,不就是仗着皇家御用衙门,无旨不得入内么,用的着摆这么大的架子?
老子好歹也是堂堂的三品大员,禁卫军大将军,这么干,太不给面了吧!可仔细一想,今儿是来求人的,再大的气也的咽下,是以强颜欢笑,上前见礼。
“雍王殿下,卢国公,钱宁突然造访,着实有些唐突,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钱大将军客气了!下面的人也是不会办事,也不知道请大将军到东公房用茶,实在是怠慢了!大将军请。”
李景桓当然知道钱宁为什么来,之所以提到衙门外东侧的公房,就是在变相提醒钱宁,这里是百骑司,不是他的右羽林军,在这就守这的规矩。
他钱宁是大将军不假,与皇帝私交甚笃也罢,可关系再近,也比不过宗室,要不怎么说宗室与国同体呢!熟不间亲,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应该明白的吧!
“殿下,景桓兄,此间没有外人,我就直言不讳了!.......”
奉茶、寒暄一二后,钱宁也很干脆的直入主题。陈硕真,覆船山六甲四十八党,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宣曜门之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不过有人假借之名,行谋逆之实而已。
当务之急,抓出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挖出朝廷的隐患,而不是有点风声就朝自己人动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也承认,他的胞弟-钱浩,自幼娇生惯养被家中惯坏了,是养成了一些毛病。花天酒地,流连于风月场所,一掷千金的事常有。
可绝对不敢踩过线,与什么反贼搅合在一起。首先,他们钱家是潜邸之臣,忠君方面是绝对有底线的。其次,文不成、武不就的他,他能干什么啊!
“殿下,景桓兄,要说他欺男霸女,我信!因为这畜生,就是见了女人挪不动步的人。”
“可因为东福楼涉嫌,就把他抓起来,是不是有点牵强,也有些不近人情。”
讨人情的同时,钱宁还论了公,钱浩是右羽林卫的将官,如果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最好不要羁押,这不符合程序。
而且,即便有罪,也要将人交给兵部、北衙共同审理,这是禁卫军的规矩。
当然,钱宁也理解,李贤、李景桓头上的压力很大,出格一点,便宜行事也是为了早日交差,所以他不计较,只要把人还给他就行了。
呵呵......,“大将军心疼自己的弟弟,维护自己的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本王也有弟、妹,将心比心,你的心情,本王感同身受。”
随着李贤放下茶盏,惋惜的话锋也随之一变:“可钱大将军,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而是你实在是公务繁忙,不了解令弟在外是什么样。”
“说句不好听的,整个东都,除了那个死鬼-贺兰敏之,令弟绝对是排得上的混账东西。唉,摊上这么个弟弟,家门不幸啊!”
李贤这明显就是捉弄人,要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