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的小鱼汤滋遛滋遛喝的是挺美的,可距离洛水二十里的翠云山中,一个文弱的青年,却被绑了个结实,连眼睛都没放过,来的一路上像杀猪一般骂咧咧的。
这个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被羁押的洛阳府尹-马载的公子-马遵。他老子因为宫宴之案被抓了进去,为了救老爹出来,只有将功补过一条路可走。
想来想去,马遵瞄上了失踪的雍王-贤,他们父子与雍王交情不错,如果能找到雍王为其父求情,加上救驾之功,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万万没想到,人送外号“江湖通”的马遵,这次出来不仅没办成事,反而让流窜的马匪绑了,抢了钱财不要紧,还把人绑上山,这就有点过分了。
“光天化日啊,朗朗乾坤啊!天子脚下,你们也敢生绑啊,还没有王法了!”
“绑票勒索,我呸,下九流!啊,哎呀我去,谁他妈踢我裆!”
也不知道是马遵把他们骂急了,还是故意玩他,一脚就把他定那了,回头批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嘴里还骂骂咧咧:王八羔子。
“我去,不仗义啊你们!这到底是哪儿,你们要干什么?”
“老子哪儿也不去,不打招呼就动手,不算绿林好汉。”
好不容易到了山洞,眼上的罩子被去了,马遵更是傻眼了,一个带着铁链的刑架,赫然摆在眼前。他从小在衙门长大,对于刑架及一旁摆着的家伙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咋地?这年头绑票还带上刑的?这些江湖草莽啥时候知道学手艺了?竹签,老铁,肋刀,夹子,哎呀我去,一应俱全,这些家伙都是老炮啊!
铛铛铛,更倒霉的是,还有个神经病的肌肉汉,叮叮当当的在打铁,从一边敲,一边冲马遵邪笑。
几个绑他的汉子,也毫不客气,直接将铁链一扣,将马遵的膀子往刑架上一绑。随即不分由说,就是一顿皮鞭沾凉水,打的马遵哭爹喊娘的。
“不是,你们别光打啊,该问什么问啊!”
“我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该走的流程总得走吧!”
看来,流不流程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就是要摧残马遵的肉体。除了打他时候的口头禅,一点问话的意思都没有。
直至马遵被晕过去,他们才停下了手,放下刑具走了出去。没错,他们不是不想打了,而是需要吃点东西,等吃饱了再打。
恩?不知道过了多久,鼻青脸肿的马遵,被饿醒了。吐了两口血水,挣扎了几下,晃动着刑架卡卡响动,却分毫不挣脱不了。
暗骂了一声龟孙子后,马遵节这忽闪忽暗的烛火,扫视着洞子。见没有人,便掐着嘶哑的嗓子:“老子饿了,老子饿了!”
“老子说老子饿了,你们听见没有!你们他娘的到底有没有人性,讲不讲江湖道义?”
骂了半天,见没人理他,马遵扯着脖子高声骂着:“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你们这些山匪,不讲信义,不得好死!”
“王八羔子,呸!鬼孙子,鳖孙,要人有人,要刀有刀,就是不敢来真活儿,有种杀了老子啊!”
“你们他娘的到底有没有人性,唉,唉,欺负小爷算什么本事,老子饿了就得给饭吃,这才是江湖道义!”
终于看到有人过来了,马遵立马来了精神:“来,来,你给爷过来!”
那黑脸汉子,脑袋一歪,眼睛瞪圆,一把就抓住了马遵的头发,作势就要打下来。
“哎,先别动手,你听我说。老子饿了,肉票也得吃饭!恩!”
话还没说完,那黑脸汉子又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比在马遵的脖子上。
“掌柜的,江湖规矩,只要抢了钱,不反抗,一定不伤人命。”
“要是觉得不够,你开个数,爷绝不还口。我爹还等着我去救呢,要是我折在这里,全家老小就都完了!”
马遵说的很认真,此行,他出来就是为了整个马家。找到雍王殿下,他爹就能活,找不到全家就得等着身送东市。
到了这个份上,钱算什么啊!只要黑脸汉子点头,马家的钱粮、土地,他都可以做主给他,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再往前说一步,只要黑脸汉子把他放了,磕头作揖都行。此刻的马遵,恨死自己的无能了,要不是他文不成,武不就,怎么一点都帮不上家里,还沦落到让响马欺负。
“你能给多少钱?”,那黑脸汉子,冷冷地问了一句。
“拿着我的信,一千贯,立马能拿到现钱!要是不够,可以再等等,砸锅卖铁也筹够给你们!”
“但你们必须放了我,我还要去救我爹。”,见那汉子要走,马遵赶紧加码:“留一只手押给你们还不行么?”
恩,“老子们绑人这么多年,头一回绑了个孝子!”,说完这话,不顾马遵的加价,扭身径直走了出去。
走到洞外,那黑脸汉子对外面的人,冷着脸吩咐一句:“把他丢出去,越晚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他。”
“把头,钱呢,咱们钱还没到手呢?”,没错,出来绑人,哭爹喊娘求饶的多了,要是都放了,他们难道去喝西北风。
老大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今儿是怎么啦?太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