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国家的礼法,宫廷御宴,皇后的座次之下,应该是诸王妃,公主,其次是勋贵女眷,各府小姐,自汉以降,某不如此。
武后的偏心从来都在明处,偏偏将荣国夫人-杨氏,魏国夫人-贺兰氏,排在了左右两侧的最尊贵的位置上。
李贤到的时候,贺兰敏之,正在装乖孙子,伺候着荣国夫人用膳,殷勤的就像个小厮,在酒楼的时的嚣张、跋扈也随之消失不见。
真是个好孙子,太他妈会孝敬人了!估计武士彟要活着,非得把这外孙子给爱死,切丝、切片,还是切块,那就得看心情如何了。
“六郎,来来来,到母后这来!”,武后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李贤,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想让外人看出来,母子之间的生疏。
而李贤,起身掸了掸衣服后,从宫女手上,抱过礼盒,直接走到武后的御座之下。
“母后,儿臣知道母后是最不耐热的,夏日酷暑,总是要遭罪。”
“上个月,儿臣在西市的胡商手中,买了一块极品寒玉,特意命内侍省匠人雕成枕头,敬献给母后。”
摸了摸玉枕头,武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我儿真是有孝心,你的情,母后呈了。”
说完这话,还对一旁时候的女官吩咐了一声,让其拿回寝宫,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她要每天都能看到,儿子的心意。
随后,又亲切帮李贤,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理下领子,慈母风范,显露无疑。
下面的王妃、公主和贵妇,则纷纷起身,赞美皇后和雍王之间,真挚的母子亲情,天家和睦,是国家之福嘛!
当然,即便她们中多数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碍于场面,都必须装出一副感动至甚的样子。
“六郎,母后听你表兄说,你在宫外认识了姑娘。我儿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给自己找媳妇了!”
大唐民风开放,男女之间,互相爱慕结合,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李贤不同,他是国家的亲王,帝、后的嫡子,娶妻纳妾都是要遵循法度的。
要是官宦人家也就罢了,请皇帝抬举、提拔一下,等李贤再大一些,下旨赐婚也就好了。可绝对不是庶民之家,连当勋贵家有名分的妾室,都不够格,更别说当王妃了。
武后丢不起这个人,李唐皇室也丢不起。且贺兰这个不懂事,看不懂场合的外甥,还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不由的她,不把李贤传来问问。
“母后,儿臣还小呢,不着急!”
“不过,姑娘倒是认识了几个。”
话间,满脸天真的,指了指正在与谄媚杨氏的贺兰敏之。
“贺兰表兄带我去的,还差点被人砍死,太危险了!”
卖萌是可耻,但李贤要是不卖这个萌,不装这个孙子,怎么能破贺兰这个贱人的防。
万一,这王八犊子搞事,说怎么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在诸府亲眷面前,败坏了本王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李贤也知道,贺兰敏之这王八犊子,就是想激怒他,把事情闹大,闹的无法收场,好让武后下不了台。
“哦,贺兰啊!你们表兄弟之间玩闹,本宫不管!”
“但六郎过完年才十二岁,不要带他胡闹,小心姨母打你哟!”
李贤是她儿子,这还孩子本性是什么的,武后心里很清楚。虽然最近变化的不小,但武后依然相信,他与贺兰不是一类人。
且精于世故的她,当然发现了李贤与贺兰二人之间,无声的较量,而且贺兰似乎还躲躲闪闪的,好像藏着什么事。
更有意思的是,魏国夫人-贺兰氏,穿着一身艳丽宫服的她,没喝几杯就已经醉了,开始故作姿态的,有一搭,无一搭的胡言乱语。
武后清醒的认识到,如果不是李贤装这一下子,皇后的嫡子,雍王殿下,年纪轻轻就好色无度,践踏律法,无视圣训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而且,根本不用宣传,一夜之间,就可以通过这些皇室、勋贵女眷的嘴,传遍整个洛阳。
到时候,难堪的不会是雍王-李贤,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人们到时候攻讦的,只会是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试想一下,一个把自己儿子教成,色中恶鬼的无赖子弟的皇后,还有什么资格,恭列后位,母仪天下呢!
但顾及到自己母亲荣国夫人,及今日的场合,武后不得不承认,李贤这戏谑性的表现,绝对是个好台阶,她不得不选则息事宁人的态度。
......,武后息事宁人了,不代表李贤也就跟着算了,只见他笑着从上面走下去,从贺兰敏之的正妻-弘农郡夫人-杨氏手中,抱回了牙牙学语的太平公主。
并小声的跟杨氏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回到了武后御座旁,坐在了脚边的位置上,逗着在他脸上乱抓的太平公主。
“啊啊啊!”,别看李令月的还不会说话,可却是奶凶奶凶的,被兄长抱的不舒服她,立马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喔,你不高兴啦!”
“嗯,喔!”
“那坐着好不好!”
被李贤调过来,放在腿上的李令月,又啊啊的回应了两句。肥嫩嫩的小手,抓着李贤的衣襟,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