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慢慢注入沈闵文的体内,大家都没有回房间,晚上十一点,所有人坐在客厅里,急切地等待沈闵文醒来,此时,为了保证他得到更好的治疗,沈闵文已经被送到房间观察。
从头到尾,沈墨很少说话,一直很沉默,医生也不准他在旁边陪着,说要做无菌房。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用力地扭着,对他而言,沈闵文是他痛恨的存在,一直贬低他,从小很少给他父亲的关怀,对他的母亲也不好,一直对阮冰的妈妈念念不忘,而且对此,沈闵文从来不隐瞒。
但他却又是他最崇拜的父亲,男孩子从小都有崇拜父亲的情节,沈闵文于他幼年时那种高大的形象,一直压在沈墨的内心深处,同与他相通的血脉一起,轻轻跳动,虽然隐秘,此时,却已经暴露无疑,从他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就看得出来。
虽然沈墨很难过,但他从头到尾没有指责过阮冰。
阮冰看出沈墨一定很伤心,只是,他可能不想让人知道现在的心情。
她想去安抚他,只是,自己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若沈闵文死了,她就是杀人凶手,她用何种脸面走到他身边?
“小冰,不要害怕,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有人想要动手,自然会找到动手的方法,而且她肯定会选你,因为这里面她最恨的就是你。不要怕,沈伯父会没事。”赵瑾年温暖中,带着镇定和自信的话语,犹如甘泉慢慢滋润着阮冰干得发痛的心。
“谢谢你,瑾年,幸好你在。”阮冰笑了一下,只要有瑾年在,阮冰握紧拳头,心里感觉有了力量。
欧子渊听着他们两个的谈话,默默地走出去,在外面抽了一根烟,他努力忽视自己内里有些落寞的心情。
凌晨四点,除了沈墨大家都睡着了。
李医生走出来,向大家宣布:“沈老爷子没事了,但是,这几天,沈总你多派人手给我,要小心守护,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有差池。”
随即,李医生有些激动地看着赵瑾年:“想不到赵公子这么厉害,难道以前在美国攻读的是医学?”
赵瑾年摇摇头:“不,我主攻的是心理学,不过,医院是我的业余爱好。”
沈墨沉沉地看着他:“竟然能研究到特种部队的药物,瑾年你的能力果然能够通天。”
赵瑾年语气带着点嚣张:“谁让他们当年想挖我进去呢,我就——了解了一下。”
沈墨不打算和他废话,转身看着李医生道:“那就麻烦您多多辛苦。”
李医生忙道:“哪里哪里,沈家给了我这么丰厚的薪水,不就是让我关键时候有用吗?”
说完,他叹了口气看了赵瑾年一眼:“不过,这次,我真是有些惭愧。”
沈墨知道沈闵文没有大碍,眉眼终于舒展开来,看着李医生道:“我们都是嘴上谈兵,关键操作还不是您吗?请不要太过谦虚。”
李医生笑着摆摆手,进去照顾沈闵文。
沈墨这才看向赵瑾年:“谢谢了,今天。”
“不必,因为我也不是为了你。”赵瑾年可不想领这个谢字,两个人的气氛瞬间又要降低至冰点。
阮冰身子晃了一晃,两个男人眼底立刻同时闪出紧张的神情,同时伸手扶住了她。
阮冰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知道爸爸暂时脱离危险,心里一下子解脱了出来。就好像一个即将被砍头的犯人,忽然知道自己被无罪释放一般。
赵瑾年看到沈墨扶住阮冰,就立刻收回了手。
小小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睛好似某种冷血动物一般,一眨不眨看着阮冰。
沈墨见瑾年松手,才忍住没有一拳砸过去。
什么不久于人世?以为这么说,他就会容忍赵瑾年接近阮冰?赵瑾年还不至于要死。
甚至,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自己的病,还专门办了一个研究所,听说最近出来新的研究结果。
他烦躁地扫过赵瑾年,一般这么讨厌的人,都不会死很早,比如黑爵的那个爵爷!
沈墨抱着阮冰坐在沙发上,心里烦得要命,他刚刚一直担心沈闵文的安危,没想到,这个赵瑾年就好像无孔不入一般,一下子就插到他和阮冰中间。
刚刚还抱了阮冰!
沈墨面无表情地拿出湿纸巾,给阮冰擦手。
众人:“……”
沈墨想,呵,如果不是现在人多眼杂,加上刚刚这位赵公子才救下他的父亲,不然,他真的要动手打人了。
“沈总,我觉得既然令尊已经脱离危险期,陷害阮冰的那个人也找出来吧?”赵瑾年淡淡地道,对沈墨的敌意视而不见。
沈墨闻言,抬头凝视他,黑眸幽深,里面仿佛有汹涌的波涛翻涌,犹如藏着一头露出獠牙的猛兽。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赵瑾年,眼神复杂地看了半响,这才面无表情地道:“刘妈,你来一下,之前说厨房里闹老鼠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听说我们沈家出老鼠。”
刘妈站在后面,早就已经恨不得打死自己:“少爷,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来的,我都让老王早几天就检查了周围,还做了各种杀菌措施,咱们宅子里,每年做了这些就不会来老鼠,但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