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想一口吸走。
郁时南不回答。
他家里那些事情,傅司晨肯定知道的不足够细,可就凭两家人的关系,她知道的也比别人知道的多。
两家里表面上是谈着婚约,实际上什么也没定下来。
“她不是你未婚妻,也不是你女朋友,你跟她上床,这就是,这就是……”傅司晨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不道德。”
不道德?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跟不道德扯得上什么关系。
郁时南揉了揉眉心,想笑。
忍了忍。
没忍住。
他竟然还笑?
傅司晨伸手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把,“你笑什么笑?礼义廉耻你没学过?懂不懂?”
被个小丫头片子教训。
郁时南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太低,隐没在她的声音里。
礼义廉耻。
人年岁越长,越发现,这个世界自尊太强,脸皮太薄,活不下去。
从高处落下,碾落成泥。
谁都能踩你一脚。
疼到后来,就是怎么踩都能抖抖肩,还原一个自己。
那就成了。
她太小,太干净,世事杂陈不曾污染她的眼睛,简单又执拗,单纯又可爱。
傅家给了她一片足够可以单纯的天地。
他亦然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
车子忽地一打方向,傅司晨丝毫未曾察觉,人往车上撞上去,肩膀撞在车窗玻璃上,疼的她哎哟一声。
还不等稳住,突然而来的急刹车,她身体又猛往前冲。
手臂被人抓住,脑袋上挡了一只手掌。
她整个人被他揽进一个胸膛。
男人身上的酒味儿窜进鼻息间,比这车厢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浓的酒味儿。
郁时南抬头看向前面,“怎么了?”
“撞了人了。”
司机说一声,下车查看。
傅司晨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手指拽着他的衬衣,耳朵里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的
好近。
郁时南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马尾,“哎,怎么没点儿声了,磕坏脑袋了?”
傅司晨抬头,脑袋故意往他下颌上撞,“你才撞坏了脑袋。”
下巴被她脑袋从下面顶上来,郁时南被迫抬起下颌,她的头发丝刺的喉结发痒。
他伸手抓她脑袋,想推开。
手指勾住了她的发圈,往下一拽,拽散下去。
傅司晨的头发很长,很顺,前段时间挑染的紫色在黑暗里并不明显。
话本里说的那种青丝如瀑,大约就是这样。
铺散着下来。
根根扫在他的脸颊上,脖子上,手臂上,像是爬了无数个蚂蚁。
郁时南猛的将人推开,他拉开车门下车。
晚风吹过来,比车里的空调还热。
将酒意和热度一并发酵。
手机里收到林远晴的消息,说她到了银湾酒店。
郁时南看了眼,没回复。
他掏出烟来抽,手臂搭在车身上看着司机跟另人商谈,对方是个年轻小伙子,骑了辆BMW的摩托车,纹了一整个手臂的纹身,很横。
郁时南耳朵里听着他的叫嚣,嘴角勾了起来。
司机是郁家的老人,年过半百的实在老头,被骂红了脸。
过来跟郁时南说,“碰瓷。”
傅司晨想下车,她几次推门,都被他用手压在车门上,不让她下来。
另一侧的车门抵在绿化带上了,也不好下车。
她在里面敲窗户,让他让开,她也要下来。
郁时南垂下眼,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人,长发散开垂落,将她的脸衬得更小。
人小。
本来也小。
傅司晨在里面喊,“你让开,我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