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许倾城就挣开他。
男人倒也不勉强。
开车送她回家,路上经过银湾酒店。
一个男人叼着一支烟,手里拎着个保温桶,一头奶奶灰的发丝被夜晚的霓虹打得熠熠生辉,他往那里一站,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就全都出来了。
不过此时郁时南满目不耐,看到傅靖霆的车子过来时,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车头上。
等着车窗一落下来,他拿起保温桶往里狠塞,“我他妈真是你家……”
厨子两字塞在牙缝里,看清座位上还坐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保温桶狠塞的那股劲儿都收了收。
郁时南视线落在许倾城的脸上,额角抽了抽,他手一松放了保温桶,“你他妈讨好女人可以,别来使唤我啊!”
傅靖霆本来还想说个谢字,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了,直接脚上油门一踩,车子开了出去。
郁时南吃了一嘴尾气,气得直骂。
送她到楼下,傅靖霆倒是真的遵守承诺没有上去。
许倾城拎着药袋和保温桶,心里很是波动,站在那里一时竟是找不到话说。
傅靖霆看她那模样,忍不住挑了下眉角,闹她,“怎么,想让我陪你上去?”
“谁想了?”
她嗤一声,匆匆转身。
她脚步加快,竟是有些不自在,脸也跟着发烫。
傅靖霆看她进去,他手点在方向盘扶手上,指尖收了收。
许倾城进了房间,她冲到窗口往外看,远远地看到男人车子的尾灯闪着拐走了。
心脏发木,也说不出为什么,有些怅然若失。
她视线收回来,为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情绪。
保温桶里是粥,很好喝,养胃。
许倾城一勺一勺地喝着,眼泪突然啪嗒啪嗒往下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情绪泛滥不可控,矫情吧啦的十分惹人厌。
可是人生就这样吧,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让你觉得温暖。
会很突兀地想抱住他再汲取一些温暖,不让他离开不让他走。
这种情绪莫名其妙又可怜。
他是她的谁,跟她什么关系?
成年人的世界里,食色性也,分门别类划分得那么清楚,她这么清醒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贪恋?
可是病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周围一个亲人都没有,荒凉感都渗透到骨头里。
就如此刻,这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她一个人,不管难受与否都要一个人撑。
她只是很希望,哪怕旁边有一个人帮不到她也不要紧,能够帮她加油鼓鼓劲也可以,或者帮她转移一下注意力,让她不要再陷入这种高压情绪里。
但是,没有。
没有这样一个人。
许倾城抬手抹干眼泪,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傻子,却愣是把满满一碗粥全都喝掉了。
有多好喝不知道,但她知道再不吃饭她会真的扛不住。
睡不着也要睡,难受也要吃饭,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
余声到的时候,许倾城已经在办公室了,脸上妆容精致表情严肃,她出去那些天积压的文件快速得过,精神奕奕,简直让人无法想象那个晕倒的人会是她。
许倾城放下签字笔,桌子上分了三份,“这些我还没看,中间这些拿去负责人亲自找我解释,右边这些我已经签好字。”
余声应了是,过来拿文件。
许倾城盯他一眼,“昨晚,你怎么擅自离开?他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