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马爷家住的是一个老小区,可能比萧飞的年纪还要大上不少,楼道里的水泥墙面多处开裂,楼梯扶手上的红漆也已经斑驳。
早先萧飞曾来过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马老祖还在世,当时他还感觉好奇,毕竟以马老祖的身份,他想要赚钱改善一下居住环境的话,根本不叫难事。
随便出席几个活动,再办上几场商演,钱还不是哗哗如流水一样的往家里进。
其他的主流相声演员办不起商演,观众们不认,马家难道还不行吗?
别看德芸社现在火了,但是在天津,相声迷最认的还得说是马家。
真要是有一天,少马爷牵头跟德芸社打擂台的话,别的城市不好说,如果是在天津的话,输的肯定是德芸社。
“师哥!少马爷就住这儿啊?”
孟贺堂提着礼品跟在萧飞的身后,艰难的爬到了五楼,站在门口呼呼的喘着粗气。
“少马爷也是你叫的?”
萧飞正要敲门,听到孟贺堂的话,连忙回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孟贺堂吓得缩了下脖子:“这不是……没当着少……老祖的面嘛!”
“不是当面就能随便称呼?”
少马爷是相声迷的官称,他们这些做晚辈要是也跟着这么叫的话,那就是没规矩。
“师哥!我知道了!”
孟贺堂哪敢跟萧飞顶牛,连忙认错。
“说话留神,兄嘚!”
萧飞又叮嘱了一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明白,时时刻刻都得小心在意着。
笃、笃、笃!
“谁啊?”
屋里很快就有了回应,听声音就知道是少马爷。
“老祖,是我,萧飞,我来看看您!”
“哦!等会儿。”
说着话,里面传来脚步声响,紧跟着门就开了。
少马爷看着门口的萧飞,顿时笑了:“是你小子啊!”
“老祖!您挺好的吧!”
“好!好着呢!快进屋!”
少马爷说着打开了房门,将三个人迎了进去。
“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孟贺堂和刘佳也连忙打招呼,孟贺堂能跟着萧飞一起喊“老祖”,可刘佳就为难了,他的辈分实在是太小,难不成喊“祖宗”?
“愣着干什么,喊太爷!”
“太爷!”
少马爷听着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便笑了:“哟!小子,你也收徒弟了!”
萧飞忙道:“我这手艺哪敢收徒弟啊,先这么混叫着,以后再说,今个带来让您也帮着瞧瞧。”
家里没别人,只少马爷一个人在,得亏马家的大公子不在,不然的话,萧飞还得喊人家师爷。
他小时候,跟着萧铭栋来马家串门,马家大公子还曾带着他一起玩,年龄上差了没几岁,可俩人的辈分就差的多了。
跟着少马爷一起进了书房,里面没什么装饰、摆设,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大书桌,上面摞满了少马爷的手稿。
安贫乐道!
墙上挂着相声门泰山北斗马老祖写的大字。
字挂出来不光是为了好看,甭管是马老祖,还是少马爷,也当真是这么做的。
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不折腾。
这就是少马爷的人生信条,之所以能几十年如一日,也和他年轻时的生活经历有关。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本应该是艺术水平突飞猛进的时候,却因为特殊时期,跟着家人一起被下放到了农村。
少马爷自己都说过,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就当个农民了,甚至在接到可以回城的消息之后,他都不愿意回来了。
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多,性格早就养成了,这种性格也影响到了他的相声风格,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不喊不叫、不荤不咸。
少马爷知道萧飞这次来天津,是要办商演,别看他平时很少过问门里的是是非非,但是,眼看着门里能有萧飞这样的后起之秀,作为长辈,他还是满心的欢喜。
“好啊!小子,好好说,打小我就看你是这块料,往后相声发展,迟早得落在你的肩上!”
萧飞哪敢当这话,连忙说道:“老祖,您这话,我……实在是担不起!”
少马爷摆了摆手:“家里没外人,用不着这么小心,现在相声什么样,我比你清楚,都个糟蹋成什么样了,要是没有你们德芸社,剩下吊着的这口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咽了。”
这些话,少马爷往常是不肯说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着萧飞,居然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小子,回去跟你师叔说,甭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讲,你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对的,我比你经历的多,也看的多,对错我还分得清,有的人眼红,生了气迷心,也别往心里去,坚持你们的路,迟早所有人都能辨得清。”
听到少马爷这些话,萧飞忙起身,对着少马爷一躬到底。
“老祖!我代我师叔谢谢您!”
少马爷笑了,赶紧把萧飞扶了起来:“这是干什么,说谢就没意思了,我这人不爱说话,可也爱说实话,不爱惹事,可也不怕惹事,你们好好的,真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