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中午前,羊肉大葱馅儿的饺子上了蒸锅,汽往上顶过三番算是齐活,萧飞和曹芸伟两个忙着揭锅,锅盖一掀,伴着热气,饺子香扑面而来。
曹芸伟咽了下口水,见萧飞在看他,尴尬的笑了,德芸社的生意一般,郭德强赚不到钱,家里的日子过得也十分紧巴。
别以为郭德强跑到大兴这边住农家小院是因为什么大隐,小隐的,说到底就是因为没钱,京城里的房租太贵住不起。
“师哥!刚才您给小潘讲的八扇屏,有时间您也给我把把尺寸。”
“行啊!”
郭德强的徒弟里面,要是悟性天分最高的毫无以为就是曹芸伟,性格虽然有点儿疏狂,可对待有真本事的人却非常谦虚,别看萧飞还没登过台,但能耐谁都不会质疑,曹芸伟自然也看得见。
“回头有时间我给你倒饬倒饬。”
萧飞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家要是诚心求教,他也不介意跟着一起探讨探讨,不敢说教,彼此交流吧!
饺子上桌,等于清和郭德强两对夫妇都拿了筷子,萧飞他们这些当徒弟才下手。
这也是规矩!
下午两点还有演出,从大兴这边赶到天桥乐少说也得将近两个小时,一帮人都顾不上说话。
于清自己喝也觉得没意思,一杯下去就不喝了,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顺着嘴角淌油,唇齿留香。
“嗯!弟妹!这饺子香!”
王薇笑道:“吃着香吧,您徒弟活的馅儿,您这当师父的吃着能不香嘛!”
“小飞活的馅儿?”郭德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萧飞,“少爷,还有这手艺呢,行,以后保准饿不着了!”
于清笑着,比听见什么都美,只要是夸萧飞的,哪怕和相声没关系,他听着也照样觉得舒坦。
吃过饭,王薇开车拉着郭德强师徒四个,萧飞开那辆长安铃木拉着于清夫妇。
“哟!师哥!换车啦!”
郭德强瞧见那辆长安铃木随口说了一句。
于清刚要解释,萧飞不着痕迹的拉了他一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打了个哈哈给遮掩过去了。
等上了车,于清问道:“少爷,刚才怎么还不让说啊?”
萧飞看着王薇驾车离开,这才说道:“师父!小伟和我同岁,生日就比我大了十九天。”
曹芸伟是个心思敏感的,同样是过18岁生日,于清能给萧飞买一辆车,郭德强现在的情况能给曹芸伟什么?
要是于清说了,曹芸伟心里怎么想?郭德强别扭不别扭?
于清一听就明白了,讪讪的笑了一下。
“看看你,还不如小飞心思细呢!”
萧飞忙道:“小伟又不是我们一门的人,我师父哪记得住他的岁数和生日啊。”
于清这下舒坦了:“就是!”
白惠敏在后面吐槽:“就是个屁,我看你就是个马大哈!”
师徒两个一听,都笑了。
开了一小时四十分钟,车到了宣武区北纬路的天桥乐,一个老茶园子,解放前的建筑,德芸社去年六月份刚搬过来,原来待的地方要涨房租,也是没辙。
古香古色的金字红底招牌,红木的门面,原木的桌椅,两层的茶座,巨大的戏台,现如今即便是在京城这座六朝古都,想找保存这么完整的市井戏园子也不容易了,距今已有七十多年的历史。
自解放初期至八十年代中期,天桥乐茶园一直都是京城百姓的主要娱乐场所,高大上的国粹京剧,市井江湖的十样杂耍,都曾在这个舞台上红红火火的演出过。
只可惜随着时代发展,科技进步,可供人们娱乐的玩意越来越多,这类传统的曲艺形式也渐渐的被人们所抛弃,到如今只能勉强维持,硬撑着不肯退出历史舞台罢了。
时间临近一点,天桥乐茶园门口,水牌子早早的就戳上了,台阶下一个大眼珠,厚嘴唇,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打着一副快板,卖力的唱着。
“说星期天我到郊区,瞧见了一个蝈蝈和蛐蛐,他俩在那吹牛皮,这个蝈蝈说:‘我在南山,一口就吃了一只斑斓虎’。这个蛐蛐说:‘嘿!我在北山,一口就吃了两匹大骄驴’。”
年轻人嘴皮子利索,吐字清楚,行家一听就能知道这是正经坐过科的,功力不浅,只可惜这年月流行歌曲更新换代的速度都飞快,一个大明星红火不到一年,就能被后起之秀给挤下去,谁还能有心思听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愿意驻足听上一段的几乎一个没有,偶尔有人觉得新鲜,听上两句也就扭头走开了。
也有人逗闷子往年轻人的脚下扔钱,换做别人,这已经算是侮辱了,可年轻人面不改色,嘴上不闲着,还不忘对着主顾点头表示感谢。
干这一行,吃的就是开口饭,进门第一件要学的就是伸手捡钱,尽管年代不一样了,可只要有正经传授的曲艺人,都听师父说过这一段。
要是脸皮薄,干脆就甭进这个门。
于清站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带着萧飞绕到了后面,至于白惠敏,对不住,门口买票去,她不是门里人,按照规矩,想要进去听相声,就得花钱买票。
“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