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第二道圣旨送往哈密。
加忠顺王守凉王,加北庭侯守秦国公,加平阳侯守肃国公,加贺兰侯守夏国公,拜秦国公太子太保,拜肃国公太子太傅,拜贺兰侯太子太师,赠西陲一副銮驾,礼凉王、秦国公、肃国公、夏国公“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赐西军“大小军校黄册不入朝,一体军民皇粮不入库”,位同一国。
三月三,王守仁奏报,西军不过河、不占地、不驻军。
同日,西军战报打来,朝廷一应封赏,概不接受。
皇帝大哭,连下罪己诏,而后,白衣出京师,不摆銮驾,只带棺材一口,一路大哭往西而去。
四月一日一卷白书送到哈密,皇帝刺血写就,上头只两个请求。
其一,“我愿以苍头,补秦王之首,自献于西军麾下。”
其次,“西军入京师,公卿可杀,大明可更,只百姓无罪,罪在朕躬一人,勿伤,顿首。”
前者为真情,后者一派虚情假意!
天下消息灵通者在观望。
武林中也在观望。
华山,这天落日,晚霞如紫衣绿荫通峰顶。
宁女侠提剑而归,在山腰上遥望华山派的山门,并不很高大辉煌的山门总是能给她一种最大的安全感,可让她烦恼的是如今的华山派的山门之内却站着五岳剑派的几个师兄。
“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宁女侠叹口气,摆了下手中崭新的长剑提了下肩膀上的包裹,那是卫小郎捎给岳不群和封不平师兄弟的一些武功感悟,还有给令狐冲那些弟子们的小礼物。
上了台阶到了山门外,一个身材欣长四方面,去嘴里有酒味儿的少年笑嘻嘻站路边恭迎,口称:“师娘回来啦,这一去半年多,弟子们可惦念得很。”
宁女侠笑骂:“你这皮猴儿,只怕惦念西陲的好吃的最多了,拿着,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少年接过包裹打开一看,笑嘻嘻抗议:“这卫小郎,什么都好,只是不肯给好酒吃很不好。”
宁女侠摇头,卫央比这大弟子还小一点儿,可人家滴酒不沾,哪里像这个浪子,到如今也不想别的事,下山打架也不想一定要打赢了。
“冲儿,卫央比你还小几岁,人家的武功已足以连杀魔教两大高手了,你如今也学了《紫霞神功》,五岳派精妙的剑法也都教给你了,你也该学着成长一些才是。”宁中则担忧,“到你成年之后,总是要下山的,到时候,论武功不如别的门派,论智谋也不如别的门派的弟子,就算在华山派内部,你……”
令狐冲混不在意,往嘴里扔两个巴旦木,一边点头答应了,一边又想办法要赶紧跑到山下玩耍。
宁中则深深叹了一口气,虽不能说朽木不可雕也可这孩子也太没心没肺了些。
他剑法很好,风清扬教了一段日子,也说这孩子很适合学剑,甚至他断定,令狐冲的剑法天赋还在卫央之上。
“可这孩子这一辈子武功也别想超过人家,成就也不要想着比得上人家。”风清扬当面批评过。
令狐冲还是毫不在意。
这就没什么办法了。
宁女侠进山门,嵩山派丁勉乐厚两人当即问:“西陲如何打算?”
泰山派几个玉字辈的更是问:“天子西巡,白衣认罪,此等与逆贼何异?”
便是衡山派胖乎乎的刘正风刘三爷也埋怨一句:“各退一步不就好了么。”
宁女侠气往上涌,这叫什么话?!
“西陲军民稳定,如今在安心搞建设,我未见人家有什么谋逆的打算。”宁女侠斥责,“先犯者贱,打死无怨,明知道打不过,招惹人家干什么?彼此相安无事不就好了么。”
“善哉。”山门后转出一人,视之,少林寺方证大师,和尚微笑道,“宁女侠所言极是,那么何不就此罢休?”
“大师德高望重,自去西陲解劝就是了。”宁中则如今对这帮人好感很欠缺,她在西陲没少接到少林派试图搞风搞的汇报,故此冷淡道。
方证大师笑道:“正要去一晤北庭侯。”
你还真敢去?
卫小官人真敢打你一头包!
“如今天子血脉只剩秦王殿下一人,一旦西军大举入关则天下震动,苦的还是黎民百姓。”方证大师叹道,“为消弭兵戈,老衲愿一身前往西陲。倒不是怀抱必死的信念,只想消除这一场误会。”
误会?
你少林派的弟子如果被哪一派抽到万丈悬崖至下,九死一生才回来。
你会怎么做?
“怪不得卫央说,距离这帮人远一些,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我们。”宁中则举手,“诸位请,也有一些话,我正要与风师叔,封师兄,以及拙夫一同商议,诸位可做个参谋。”
“正有此意。”方证大师道,“是了,老衲听说,北庭侯落入悬崖一年,如今武功之高甚至可……”
“那是占据了气势上的优势,三招打败震山子,数个回合杀得魔教两个武功高强的长老望风而逃,这既是卫央武功高明,也算是那些人措手不及之下只好如此选择。”宁中则公平公允地道,“我与卫央比试了数十次,他武功在我之上,但是还不足以以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