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命三支部队带路,一路杀奔莫花尔彻家。
他既不让流民冲撞人家,也不进门便杀了血流成河。
吃!
“但凡有,只管吃,我看哪个敢阻拦。”卫央挥手道。
流民们实际上不很饿,毕竟发下来的物资还是有一些落到他们手里的。
然而,多日不见荤腥的人见了大鱼大肉能忍得住?
那便吃。
吃饱喝足,莫花尔彻家一无所有,连米缸都空了。
“拿!”未央带人闯入卧室,打开衣柜抛出衣物。
他会建设,但他不想要建设出来的盛世,被一群硕鼠贱人给擢取了。
那便以暴制暴,他们敢抢穷人的口粮,咱们穷人先抢了他们的衣食,胆敢反抗,杀他七八十家,瞧谁最害怕。
这时,有司已经彻查出来,莫花尔彻之弟,与守卫那边的逻卒武侯,以及衙门里一拨人,将王府发下来的过年物资克扣十之八九。
怎么办?
“查处一个杀一个,无论牵涉到谁,不饶。”卫央算了下,“方才似乎有锦衣人号称,流民抢了他们的好处?去他们家,吃一顿不够,还得打包带上下一顿的;冬天的衣服有了,夏天怎么办?抢,他们抢,我们也抢,谁用这般手段对付流民,我便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一时哈密城哭声震天,卫央毫不怜悯。
到午时,城头挂出七八个大大小小的权贵,有一个,还是当年征战的守备。
当年的穷鬼变成如今的员外了,立场自然不同了。
发给流民的物资,人家要过手一遍,发到流民手中去的物资,人家要收一遍税,不给便投入大牢。
卫央没办法,对这等人毫无办法,只好将他们斩首,抄家,挂上城头示众。
也有人哭求:“一路走错而已,改过来不行吗?”
不行!
“这件事是小,背后折射的生产资料归谁所有,以及分配权力归谁的问题才是大问题,不出所料的话,军中恐怕有不少人陷进去了。”卫央与老头商议道,“我也别闲着了,去其它城池看一下,有一个处理一个,我们如今唯有保持齐心合力,方能面对各路敌人。”
有必要?
“天下聪明人何止千万,王守仁如今坐镇嘉峪关,你道是何来?他是在伺机寻找我们的破绽,如果在西陲因为分配不公平,穷人大规模出现,下一刻就是朝廷发动这些人揭竿而起,和我们殊死搏斗。到时候,镇压?还是妥协?镇压则丢失人心,军心民心都要大打折扣,到时候不要说进攻,能有自保的能力,已经算是不错的周旋了。”卫央道。
当地人抱怨外地人抢了他们的生存机会这种论调他很熟。
世界霸主不就是抱怨我们抢了他们的工作吗?
在这时代,这种抱怨反映出来的社会现状就是,西陲已经有不少既得利益者甚至既得利益群体了,他们在费尽周折,他们在想方设法,他们不但要保证自己手中的既得利益不被人夺走,也要保证别人不会和他们平起平坐,获得和他们一样的生活条件。
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有个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军中有不少人,已经有一些权力的文官集团也有一大批堕落者,他们试图在我们落实土地公有的前夜,把大量人口划分在他们的手里。”老头儿眼明心亮什么不知道啊。
自关内逃难而来的难民难道是因为有人想要克扣那点过节费才圈禁在难民区的?
他们要人口。
他们要大量人口占据大量土地,而后利用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运用人口普查还不能尽善尽美的环境掌握大量的土地。
这其中就有那个锦来地业。
当夜,卫央带剑巡逻,满城萧杀。
莫花尔彻家披麻戴孝,有大量富贵人家前去吊唁。
“此事不过小事,不必理睬。”有人劝卫央“大肚能容点”。
卫央便命人摆起百虎齐奔,对准莫花尔彻的家门。
莫花尔彻怒问道:“死者已矣,难道还不能纪念?”
不能!
“我允许你做的你才能做,我不允许你做的,你敢做我就要了你的命。我让你纪念的,你敢不纪念,我要你的命,我不让你纪念的,你敢纪念我还要你的命。”卫央道,“拔剑,要死要活你说了算。”
莫花尔彻大哭。
“把这些狗才挨个记在名单之上,往后西军不得与他们合作,我家商铺,绝不与他们合作。”卫央有下一步计划,“要昭告天下,谁与这些人合作,谁不要与我们合作。天下商会,凡有与我们合作者,哪个给这些人活路,我们不给他活路,此话是我讲的。”
而后又吩咐:“畜牧研究所外挂一个牌子,成立哈密酒厂;衙门设立一家专负责市场事务的经济规划所,今后不得批准,任何人,任何机构,均不得以‘西陲’、‘西军’乃至西域为经济体名,包括但不限于工厂。”
莫花尔彻大惊失色,这才是要他的命。
他的葡萄酒厂正是打着西军的招牌,倘若剥夺这个名称,西陲认可他的人固然很多,可民间绝不认可,这才是断了他的财路,要了他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