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比京州还是暖和多了,空气中漂浮着咸湿的海风味儿。
不比京州单刀直入的刺骨,却是迂回婉转,温水煮青蛙,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杀你个措手不及。
在江州待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天气。
刚走出机场,亲切感扑面而来,恍若回到了春天。
柳叔恭敬的迎过来,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快跟我回家吧,夫人先生想您想的不行。”
“哼,我不在他们恐怕是最高兴的吧,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朋友家玩儿几天。”柳暮雪挽着明镜的手臂,就要走人。
柳叔讶然的看向站在柳暮雪身边的少女,初始被小姐口中的朋友所震惊,等看清这女孩格外出众的容貌气质,便更是惊讶了。
小姐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夫人先生格外宠溺的原因,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在柳仙镇,没人管得了她,在学校更是没一个朋友,按小姐的话说,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庸人,不配跟她做朋友,现在小姐竟然亲口承认有朋友了,这这这……夫人和先生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感动的热泪盈眶。
柳叔也没有强求,小姐好不容易有朋友了,可不能给小姐添堵。
“那柳叔送你们回家,这位小姐不知道怎么称呼?”柳叔温和的开口问道。
明镜微笑着颔首:“柳叔不用客气,叫我明镜便好,我家司机也来接我了,暮雪跟我去玩几天,您别担心,回去转告二老,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女孩谈吐高雅,措辞体贴细心,一看就是有教养的优秀孩子,柳叔满意的点头:“那就麻烦明镜小姐了。”
柳暮雪摆摆手:“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瞎晃了。”
小芳推着两个大行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想到什么,柳暮雪忽然后退几步,凑在柳叔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我问你,那个人,这些天在家里老实吗?”
柳叔愣了愣,等明白过来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不由得失笑。
“小姐,您就放心吧,少爷做事妥帖周到,就连最严苛的大长老都对他赞不绝口呢。”柳叔提起柳净云,眼神不自觉就带了骄傲。
柳暮雪哼了一声:“他最会伪装了,你们都被他给骗了。”
“小姐,您对大少爷的误会太深了,大少爷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柳暮雪嘟囔道:“他也太会蛊惑人心了吧,行了你回去吧。”
柳叔眼看柳暮雪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小姐对大少爷的误解怎么那么深呢,这对大少爷太不公平了。
柳叔正要转身,这时一个黑衣男人从他身边走过,这人打扮的有些古怪,柳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有那么冷吗?裹成了粽子,大城市的人真是奇奇怪怪。”
男人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出租车司机带着江州口音问道:“要去哪儿?”
男人摘下墨镜,扭头看向车窗外。
明镜和柳暮雪在和宋引章道别,两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江州的阳光挺刺眼的,男人抬手遮在眼睛上。
口罩下,唇角缓缓勾起。
“江州一中。”
他叫岑宁,师范硕士生毕业,有五年教学经验,但因得罪了领导,被学校开除。
经一位大学同学介绍,来江州一中应聘。
年龄三十岁,离异单身无孩。
多么完美的履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男人手指轻轻叩在车窗上,冷风迎面灌来,司机缩了缩脖子,把窗户给关上了。
不经意扫到后视镜,正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他,大白天的,莫名让人后背汗毛直竖。
司机一个不注意,差点在红绿灯路口追尾,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偏离了原始航线。
紧张的吞了口唾液,司机手忙脚乱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怎……怎么这么热啊……。”
又把刚关上的窗户给打开了。
冷风呼呼灌进来,司机后颈的汗被吹干了,凉的他浑身一颤。
男人扭头望向窗外,手指轻轻搭在车窗上。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散去,司机偷偷松了口气。
“周雪?”男人唇畔溢出一抹冷笑,漆黑的眸光深不见底。
就从你先开始吧。
——
明镜离开了半个月,江州风平浪静,和她离开前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是周五,孩子们还没放学。
韩素文得知明镜回来,还带了一位朋友,早早准备了一桌子丰盛晚餐。
柳暮雪背着手打量家里各处,忍不住点头:“不错不错,平层大豪宅,无敌江景房,不过我不喜欢住在城里,感觉像关在盒子里似的,还是我们家的小别墅好。”
柳暮雪站在阳台上,从二十多楼望去,繁华的城市尽收眼底,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豪迈。
明镜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我有三个师妹,大的九岁,小的五岁,她们都很乖,你不要欺负她们。”
柳暮雪白了她一眼:“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爱欺负人?连小孩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