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下,被邓晨毅点名之人,个个气得七窍生烟。
“小兔崽子你是在找死!”
“混蛋!我要杀你了!”
杨灿怒目圆睁,怒火熏天的喝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给我上!我不但要他的双手,连双腿也斩了,舌头也给我割下来!赏金我再翻一倍,只要刺他一剑者,统统有份!快上啊!”
遥月寒柳眉紧皱,觉得这个少年太过轻浮,不懂内敛,若是不改,将来肯定是走不远的。
但看到杨灿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样子,还真比不上这个少年人,看来他以前的彬彬有礼、谦逊潇洒,全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现在有人真正激怒他,终于撕掉了伪装,露出了本性。
擂台上的人本来就怒不可遏,现在得到杨灿的命令和重赏,哪里还会犹豫,全都蜂拥着挺剑而上。
再也没有人去阻挡别人,先给他一剑再说,即可出气,奖励也能先得一份儿。
邓晨毅眼神一凛,迎着成扇形的二十二柄剑器,长剑猛地扬起,身形如鬼魅般急射出去,竟幻化出数道残影,让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虚哪个是实。
在众多惊愕的眼神中,只见邓晨毅的身影飘忽不定,一如雏燕般的轻盈,又如游龙般穿梭进入敌群。
他手腕轻轻旋转,剑光闪闪、剑锋冰寒,一招一刺平平无奇,却如疾风骤雨、快如闪电,与其身形相融浑然一体,让人目不暇接、防不胜防。
惊慌、惨叫、血溅、臂飞!
这挑战擂台的方寸之间,顿时弥漫起了殷红的血雾,在烈日的照耀下,想得无比的艳丽与妖异,犹如炼狱一般血腥可怕。
这一切好似大战了数百回合,又像只是转瞬之间,当那一人一剑从敌群穿梭而过,时间好似定格了一般。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看着擂台之上,甚至连已经没有了一臂之人,都忘了惊恐、忘了疼痛,也忘了言语。
“啪啪啪......”
一连串的断臂掉落在擂台上下,发出并不大的声响,却如一记记闷锤,狠狠的锤在上万人的心口,让人胸闷郁结、满眼金星。
方才邓晨毅伤十人、斩八臂,众人也只是认为他乘人之危,卑鄙偷袭才得手。
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那绝伦的速度,这小书童乃是风属性武技修炼者,传闻他还将剑技,掌握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有此速度也算可以理解。
只要用心提防,他的速度优势将大打折扣,必定不是凡境六重的对手。
可是现在呢,正面力敌二十二位凡境六重,竟然取得了如此匪夷所思的战果,简直是骇人听闻。
急促的喘息声中,只剩下咚咚的心惊肉跳声,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终于传出了结结巴巴的声音。
“他...他...怎么可能?”
“这...这...不是真的!”
“转瞬之间,砍掉了这么多凡境六重的手臂,他真的是...凡境五重?”
“你们看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平淡如水,好像斩下的不是人的手,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一般,毫无所谓!”
“这得对人命是多么的漠视,又得杀过多少人,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神?”
“太凶残了!太可怕了!他真的只是一个书童?确定不是来自深渊的恶魔?”
南离宗外门的青少年弟子,虽然争抢、斗殴无数,也不乏致人伤残的,甚至还有失手杀人之事发生。
但如此众目睽睽,一次斩断二三十人手臂之事,这绝对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震撼、这种惊悚,绝对不是靠想象能感受到的。
而竞争更加激烈的内门,这种场面或许不算什么,但制造出这种场面的,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是以凡境五重,越级碾压一群凡境六重?
这就不是血腥那么简单了,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
杨灿、遥月寒等人,脑海中浮现起了几年前,那位妖孽般的人,以一人之力横扫一阁的威势。
想到自己竟然招惹到,如此妖孽般的人物,杨灿脸色苍白,嘴唇轻颤的喃喃着。
“不...不可能!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小书童,岂能与那位相提并论?绝对不可能!”
“不!你就算真是那样的妖孽又如何,现在的你,也不过是区区凡境五重的蝼蚁,我杨灿要碾死你,一样如同碾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绝顶奇才又如何?绝世妖孽又怎样?夭折的妖孽还不如一只蝼蚁!杀了他!必须想办法杀了他!”
遥月寒察觉到杨灿的恐慌和杀机,从他那扭曲的脸色,也猜出一些对方的心思。
她暗自摇摇头,有些鄙夷,也有些同情。
这是知道踢到铁板而害怕了,还想杀了人家,不让人家成长起来?
太天真了!
遥月寒可以肯定,如邓晨毅这般妖孽之姿,必定已经进入了高层之眼,岂容杨灿断绝了宗门未来的基石?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内务堂楼阁顶端,当看到擂台上所发生的一幕,无论是钟离庭还是姚化一,甚至是云仲,全都悍然而起。
眼中无一例外的,全都是震撼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