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恶了!
孔昂气得脸色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脑门,眼睛瞪大了恶狠狠地瞪着傅洪礼,凶狠的眼神想下一秒就冲上去把傅洪礼撕碎。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攀升到顶点,剑拔弩张。
苏倾城悄悄攥紧了背在身后的双手,咬牙忍下了给傅洪礼两个嘴巴子的冲动。
给了也没用。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刹车线的事是傅洪礼做的,傅洪礼既然敢做,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应对准备,她若是真的动了手,反而会让傅洪礼抓住这一点对她不依不饶。
可这话何等的伤人?
生来骄傲的男人却沦落到一副破败身子,心理本就难以承受,如今又被人当面揭开伤疤,说他早晚都要进棺材,他心里该多不是滋味儿?
担忧的目光朝男人投去。
不可否认,这一刻她对他起了怜悯之心。
男人面色始终淡淡,即使听到了这世间最难听的话,他的脸色仍旧没有太多波动,一双深幽莫测的眼睛仅仅平静地看着说话的人,眼底流转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暗情绪。
那目光里暗藏的情绪,是傅洪礼也揣摩不透的。
傅洪礼也不甘示弱地瞧着他,更是在傅修远的凝视下挺直了激灵,似乎是故意要给傅修远传递一个他不必傅修远差的信息,微微抬起下巴俯视着坐在病床上的傅修远,他骄傲的目光像是已经把这个大侄子拿捏在掌心。
傅修远直接被气笑了。
“是啊,四叔是家里面唯一有能力继承家主之位的人,若我不在,家族的荣誉还得仰仗四叔。”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是傅修远说出的话?
苏天逸正了脸色:“修远,你没说错话吧?”
孔昂更是不敢置信,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一副做了梦的表情看着傅修远。
他没听错吧?
傅修远则是不咸不淡地一勾唇角,往床头一靠,颇是无所谓:“事实本就如此,虽然傅氏一直有只有嫡系才能继承家业的规矩,但小灏毕竟还小,若我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这偌大的傅氏不由四叔来掌管还能由谁来?”
说完格外认真地看了眼孔昂,语气吩咐:“孔昂,我不在公司时,你要好好辅佐四叔知道吗?”
“啊?”
孔昂直接呆滞了。
“啊什么?”傅修远仍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淡然神情,他特意看了傅洪礼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公司业务比我都熟,你就当辅佐我一样,辅佐好我的好四叔,知道吗?”
好四叔,三个字从他的牙齿缝里挤出来格外的有特点。
孔昂抽了抽唇角,格外不情愿道:“是……”
沉浸于震惊中的傅洪礼显然没听出傅修远的话外之音,表情也跟做梦般,受宠若惊地睁大了双眼看着费许愿,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一拍手掌:“家主英明!有你这样为家族着想的家主,老天爷都不舍得收你啊!”
这下一屋子全沉默了。
虚伪,恐怕他比谁都巴不得老天爷快点把傅修远收了。
瞧瞧这一副丑恶嘴脸,丝毫不掩饰眼中对权势欲望的贪念,苏倾城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口快要爆棚的愤青冲动,把视线硬生生别到了其他地方去。
她实在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把傅洪礼的脑袋打成猪头!
“家主,既然您都这么发话,那我自然不能怠慢,我这就回公司处理事务,顺便把您将权力交给我这件事情昭告全公司,昭告董事会,让他们都看看家主的英明!”傅洪礼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转身离开了病房。
好家伙,谁说把权力交给他了?真不要脸啊。
傅修远明明只是说若到时真的无人继承家主之位才会交给他,怎么到他口中,就变成直接把权力交给他了?
苏倾城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傅修远:“你怎么不直接弄死他?”
她问的很认真。
就傅洪礼这种卑鄙小人,还放什么长线钓什么大鱼?
早弄死,早省心。
男人目光深谙地盯着门口傅洪礼离开的方向,听到她的疑问,才缓缓从门口收回视线,漆黑深沉的双眸对上她疑惑的眸子。
“不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什么?”苏倾城愕然,“傅洪礼的背后还有人?”
傅修远笑了。
本来以为她智商爆棚,没想到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你什么意思啊?”苏倾城被他笑的恼羞成怒,不服起身:“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这四叔又不熟,对你们家族里这些弯弯道道更没有研究,我怎么知道他背后会有什么人?”
傅修远的神色猛地一顿,低沉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她不记得的事情有很多,包括一些消失很久的人,甚至她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又怎么能猜到是哪些人在作祟。
傅修远正视面前宛若炸毛小猫的女孩,低声说:“抱歉。”
“……?”苏倾城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