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元年(168年),夏,大伏,热浪肆虐着土地,天气也尤为炎热。
好在这里吹过的风还带着一丝凉爽,才不至于让人热的只想泡在清凉的河流里。
大灾之后的萧条退却了不少,劳作繁忙的景象也在这个大伏天消散不少,大多数都躲在树荫下乘凉,享受着安宁时光里的闲暇日头。
游牧鞑靼的踪迹仿佛消失一般,没有在后城这边出现。
这也让云光松了口气,消灭灾病,兵卒可出了不少力,需要好好休整休整。
一年的辛苦劳作,后城的城墙往上增了六米,也往外拓展了不少。
从原来的基础上扩展了不少,日常活跃的人群,让这里比车师城更加繁华。
后城标志性建筑,宽敞硕大的学堂此刻人来人往。
一块宽敞的匾额,就挂着一个字。
‘法’!
两旁矗立的牌匾也耐人寻味。
依法行事问心无愧!
光明磊落敢问苍天!
稚童,少年,青年,少女,每一个人此刻都行色匆匆。
越过刻着‘法’字牌匾的大门,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朝着最大的教室走去。
自从建立学堂以来,普及文字教育的工作徐端静一直也没有拉下。
自己儿子云光,学生叶帆,常钰,李咏,还有老先生邹察帮衬下,填鸭式的教学认字也算初具规模。
学会了认字,那就可以开始学法明理!
当然后城这地界,读书认字的大多是都是一些年轻人,上了年纪的还是喜好摆弄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实打实到手的粮食可能让他们个个喜笑颜开。
日子有了盼头,生活有了希望,这才想着去搞种田之外的事!
今日学堂人来人往,也是他们的老师徐端静在此授课。
这所宽敞的教室一时间竟然有些拥挤,就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趴在窗户上低声攀谈等待老师的到来。
放眼望去,除了适学年纪的男性,还有扎着好看发饰的姑娘们。
这要是放在中原,各种妖言惑众的话都会漫天飞舞。
还好这里是地处偏僻的车师,而且还是更加贫瘠的车师后城。
云光抱着厚重的书籍从走廊上经过,这些早早就到的学子们纷纷开口作揖行礼。
“见过云师兄!”
“见过云师兄!”
......
云光是后城兵卒的曲长,也是后城的管理者,更是城外村落维持秩序的将军。
在学堂里只是他们的师兄。
云光点头示意匆忙的回着礼,快步走进了教室中,将母亲今日要用的书籍一一摆放整齐。
随后在早早坐好冲着自己招手的邹颖邹菱位置走去。
“云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今日去营区安排巡逻有些晚了,我这又不是迟到了!”
“问问不行啊!”
“行行行!”
云光无奈的看着又扭过头对自己赌气的邹菱,也不知道今天哪里又做错事了。
只不过没过一会儿,邹菱这丫头有笑着和云光低声攀谈了起来。
天气有些炎热,哪怕是云光体质惊人,也免不了一路赶来头上冒出了细汗。
邹菱从袖子中将一块随身携带的巾帕拿了出来。
微微撑起身子,给比现在高出自己好多的云光想要擦拭汗珠。
云光此时双手拿着书本和纸笔,腾不出手,只好俯身低头,想要邹菱替自己擦。
邹菱看着眼神还在翻书本上的云光,嘴角轻轻弯曲,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替他擦拭起来。
还没擦完,门外就传来了学子们问候徐端静的声音。
“拜见老师!”
“拜见老师!”
......
徐端静今日在自己拾掇出来的印刷房呆的有些久,回过神来险些误了今日授课的时辰。
冲着自己学生们温和的笑着,随后走进了教室。
老者邹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拉着小板凳坐在了一旁。
徐端静刚到讲台,台下的所有人都纷纷起立,冲着自己的老师作揖行礼。
“拜见老师!!”
.......
没有过多的寒暄,徐端静抬手往下轻轻压了压。
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坚硬黄土快,对着身后一块巨大的黑色墙面就写了起来。
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坚硬的黄土。
一个大大的‘法’字赫然写在了上面。
写完转身之际,拿着喇叭状的木质简易扩音器对着台下说着。
“法!国家正常运行的基础!这也是评判一个国家秩序是否正常的一切标准!不说上古时期,自商、周、春秋、战国起,历经无数年,先辈们探寻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相处之道付出了很多。”
“从道家无为而治,墨家兼爱非攻,儒家修身养性与人为善......还有许多消磨在时间长河中的流派,可为什么只有现在被模糊的法成了治国的条例?你等知晓吗?”
徐端静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期望能从他们嘴里听到答案。
当然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