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许宏河,我娘若有半分损失,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沈筠曦冲上去,怒目圆睁瞪着许宏河。
许宏河与她面对面站着,本来充满怒气的脸上,浮出一丝笑,他伸手恰在沈筠曦的下颌,手指磨蹭她的面颊。
原本少女肌肤如玉般细嫩瓷滑,可因着方才的激动,脸上蹭了脏污,眼下的乌青也藏不住。大抵为了沈曼的毒,她是费尽心力了吧。
“呵,曦儿,其实我那样多的儿女里面,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沈筠曦杏眼盯着他,最喜欢?因为她最听话好拿捏是吗?他由著李氏与李如梅磋磨她,将她教养得软弱无能。
许宏河又说:“你出生后,我那样欣喜的抱着你,无数次的想,若是你姓许,我定要摘下这世上最美的明珠给你。”
“可惜,你姓沈。”
许宏河松了手,将她推到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沈筠曦,你姓沈,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你要恨,就恨沈曼,若非是她,我们父女,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绕开沈筠曦,想要推门进去。
“你待她真心过吗?”沈筠曦没有起来,只静静的开口,“许宏河,你不曾爱过我娘的,是吧?我姓沈这件事情,在我还未有出生的时候,你就知道,不是吗?为何等我出生了,你却视它做污点了呢?”
“你说什么?”
沈筠曦敛眉慢慢爬起来,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拖延到杜若施针成功,母亲才有一线生机。
她原本是软糯的,如今声线压低,透著许多清冷之意。
“许宏河,当初沈家招婿的时候,也并非是非你不可,可是,你是自己找上门的,对吧?”
“你找上门,靠的是你的这副平囊,让我母亲华平县主颇有几分青睐,这才点头应下亲事,而你许家,也因此一飞冲天。”
“许家何止是寒门?许家历代,连个童生都无,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个探花郎,本该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而你,也早早的
与李如梅有亲。你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跑到沈家做赘婿呢?”
许宏河的面色铁青,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起当年他入赘沈家的事情。他视为耻辱的过往,却被沈筠曦当面剖开。
沈筠曦却容不得他打断,继续冷笑着说:“为什么呢?自是因为,你许宏河发现,京城世家错综复杂,没有底蕴的你,想要在京中立足是何等的艰难。”
是的,许宏河被深深的刺/激到,当年他是怎样的艰难。比旁人想的更难挨,先帝一眼看中他,以他的才华,点为状元郎也不为过。
而与他并列三甲的那两个,仅仅是因为背后有靠山,被内阁辅臣们看中,便左右了皇上的决断。
那时,他就明白,光有才华能力,远远不够,他得有势力,得有支撑他百年的势力,才能越走越靠前。
大周开国以来三年便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一个探花,可真正能留在京城,并稳步前行的,又能有几个?
恰逢那时,他遇到了沈曼。
其实遇到之处,他是欣喜的。那样明艳美丽的少女,坐在马车上探出头,笑靥如花的模样,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借着忠原侯府的势,你许宏河才能走得这么远。可是你又是怎么报答沈家的呢?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对不对?”
“胡说!”许宏河抑制不住的愤怒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嚣张跋扈,心思深沉,既是枕边人,她缘何要算计我?”
“嚣张跋扈心思深沉算计枕边人?”沈筠曦目光冷冷的,“这些,说的都是你自己吧!”
许宏河情绪不稳定,他大步往沈筠曦这里走过来,顾三爷受了伤,却坚持走过去,将沈筠曦护在身后。
沈筠曦不让顾三爷护着,她迎著许宏河,脸上讥讽笑着:“谁能有你厉害呢?一个赘婿竟然养外室,还着意让李如梅四处宣扬,说她原是你的妻。怎么?当初若非你自愿,我祖父与娘亲还能迫你成亲不成?”
“你!”
顾三爷听到这里,亦是目光泠泠:“不错,当初县主知道你与李如梅有亲,便要另择他人。是你跪在忠原侯府门口苦苦哀求,是你许家人说她李如梅已经退亲嫁人,你入赘一事才有转圜,缘何后来,却变成了县主巧取豪夺?”
许宏河浑身发抖,不过片刻,他已经明白沈筠曦的意思。沈筠曦是要激怒他,要拖延时间。
他微微一笑:“你们说得都不错,入赘忠原侯府,不过是我青平之路的一个踏板罢了。如今踏板无用,我当然是要抛开。”
说罢,不等沈筠曦反应,他迅速推开他们,闪身就进了门。
门内是苗嬷嬷堵著,只可惜如此动静,沈曼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杜若亦是坚持不住,轰然倒地。
许宏河大步流星走到沈曼身边,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东西给我!”
沈曼气若游丝,面上却浮现一丝笑,她要解脱了,可她心中还有无限的眷念,她的孩子,可得要好好活着啊。
“给我!”
苗嬷嬷扑上来:“你住手,小姐她病成这样,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