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里出来后,看见李逸拿着个老物件儿的茶壶,泡好了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茉莉看得来气,走过去一巴掌拍他背上,哼哼道:“成天跟个甩手掌柜似的,家外边儿的事情你不上心,家里边儿的事情,你也不操心操心。”
得亏嘴巴里的茶水刚喝进去,要不然,茉莉这一巴掌拍下来,非得把他拍呛着不可。
抬头看了眼茉莉,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咱家咋了?”
“还知道问呢?”
茉莉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道:“芸芸呢?”
“外面胡同玩儿呗,还能去哪儿?”
这年头孩子没那么娇贵,跟放养似的,在农村如此,到了城里也是这样。
平日里茉莉要是忙活起来,也没那么多时间守着张紫芸,转眼的功夫,小丫头就跑胡同外面找同龄的孩子们玩儿了。
正说着,房门被人敲响,茉莉也懒得搭理李逸,跑过去开门了。
房门刚打开,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们家怎么看娃的?这熊孩子在咱家大壮脸上画王八!你们也不管管!”
楼下春婶儿说着,把他家大壮一把拉到茉莉跟前,让她看大壮脸上的王八。
“瞅瞅,油笔画的,洗都洗不掉。”
春婶儿越说越来气,又把张紫芸拉到茉莉跟前儿,骂骂咧咧:“真是有娘生无娘教的娃,小张小王,你俩好歹也是大学生,咋光顾着学习了?生个孩子出来就不管不顾了?这孩子成天在胡同里撒欢儿,你们就只看着?”
只那一句有娘生无娘教,让李逸瞬间皱起了眉头,连拳头都捏紧了。
离着母亲去世,也有半年时间了。
他最怕的就是让张紫芸知道母亲已经去世了,让家里人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但架不住外面人闲言碎语的。
在这出租屋住了也有两三个月了,街坊邻居虽说认不全,但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以为张紫芸是李逸和茉莉的孩子呢。
可毕竟是张紫芸有错在先,李逸也不敢发作,只是连忙站起身来,连声道歉:“春婶儿,实在对不住,给您赔不是了……这孩子瞎胡闹,回头我们好好教育她。”
顿了顿,摸了摸大壮脸上的王八,有些无语。
又接着说道:“大壮这孩子看着就机灵,往后肯定出息……赶明
儿咱买点水果,亲自去你家道歉去。”
闻言,春婶儿气才算是稍微消停了点。
人家都买上水果登门道歉了,自己要是再闹下去,那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春婶儿哼哼了两句,拉着哭哭啼啼的大壮走了。
留下大小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儿。
房门刚关上,李逸立刻一把将张紫芸拉了过来,拿起衣柜上好久没用的鸡毛掸子就招呼。
“说,为啥要在大壮脸上画王八?”
“那不是王八!”
张紫芸狡辩,但刚说完,就被李逸一把拉了过来,趴在大腿上,鸡毛掸子往上面招呼。
“还说不是?人都上咱家告状来了……”
心理年龄过于老成的他,内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心疼孩子的。
说是打,却也只是吓唬一下而已,也不敢真下死手打,这要真打出点啥毛病来,往后心疼的还是自家人。
张紫芸没吃到痛,也不哭不闹,只是架在空中的双腿一个劲儿的倒腾,仿佛是在抗议一样。
终究是旁边的茉莉看不下去了,把张紫芸从李逸怀里拉了起来,又横了李逸一眼。“行了行了,孩子还小,哪里知道好赖?你光打她有啥用?”
“慈母多败儿!”
李逸气得嘟囔出这么一句话来,茉莉权当没听见。
临了,又帮张紫芸整理好了衣服,看她脸上气鼓鼓的,微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问道:“芸芸,你说那不是王八,那你在大壮脸上画的是什么?”
“丁老头。”
张紫芸撅着嘴,连看都不看李逸了。
李逸问道:“啥是丁老头?”
小家伙立刻跑去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来纸和笔,在上面煞有介事的画着,嘴里还念叨。
“一个丁老头儿,借我俩煤球儿,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一个烧饼三毛三,三根儿韭菜三毛三,一块儿豆腐六毛六,两根儿韭菜不要钱。”
每念叨一句,就在纸上画一笔,脑袋、鼻子、嘴……还别说,竟还有点像模像样的。
只是这个简笔画,画出来后,让李逸看了眼……这不还是王八嘛?
气得李逸把她拉过来,鸡毛掸子又要往身上招呼。
但被茉莉护住了
,横着眼看他。
“你得了吧,孩子还小,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我教她丁老头是这么画的?”
张紫芸狡辩道:“你就是这么教的……”
“我……今儿要是不打你,我就跟你姓!”
“那不还是姓张?”张紫芸振振有词,搞得李逸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了。
终究是茉莉看不下去了,从李逸手里把他的鸡毛掸子抢了过来,重新放在柜子上。
回过头,才对张紫芸道:“芸芸,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