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谢洵遣散了一众想在宫中,同他商量登基之事的朝臣。
新帝上位,朝臣们忙不迭地巴结,自然是使尽浑身解数。
可无论他们如何阿谀奉承,谢洵都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
被逼得急了才淡淡看了一眼祁帝寝宫的方向,说道,“父皇这还没死呢,各位大人就迫不及待地想推新帝上位了吗?”
这话一出,成功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当天夜里,祁帝在睡梦中离世。
等到大太监发现祁帝去世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已经冰冷了。
皇宫之中的丧钟响起。
朝臣们皆着丧服,入了皇宫。
祁帝的陵墓是早就修建好的,停灵三日,便可入殓。
而按照规矩,先帝去世,朝臣们需要进宫守灵。
偌大的灵堂汇满了朝臣们。
打头的是谢洵一家,麟宝还小,不用跪,只被奶娘抱着,秦如霜时不时和奶娘低语几句,大多是关于孩子的。
一旁空了一个位置,是属于原先的废太子的。
他身体实在不好,跪了一会儿冷汗涔涔,谢洵便让他回去了。
再往后是三皇子带着几个年纪还很小的皇子。
灵堂里很安静,空气中有焚烧纸钱的味道。
正跪着,奶娘突然朝秦如霜低语几句,秦如霜看了一下麟宝,摸了摸他的小肚子,似乎是孩子饿了。
谢洵看到了,顺手抱起孩子,带着秦如霜离开了灵堂。
等到谢洵离开之后,跪在种皇子身后的几位老臣,才敢低低细语起来。
“陛下还是没说什么时候准备登基大典吗?”
这位朝臣口中的陛下,自然叫的是谢洵。
林阁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几个前去询问的朝臣都被骂了一顿,这会儿应该是没人敢去问了。”
另一个朝臣一脸愁容,“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若按照以往的惯例,先帝死后三日,新帝便登基,有那心急的,第二日便可登基也无人敢说,勉强算是符合祖宗规矩,咱们这位怎么一点都不急的!
林阁老笑了笑,低声道,“恐怕是陛下仁厚,先皇去世,他心中太过伤心,所以才往后拖。”
林阁老拍了拍那位大臣的肩膀,说道,“陛下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再说了,陛下仁德,孝心又重,这是好事儿啊。”
那官员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林老您现在不问朝事,自然没有多少担忧,我在礼部当职,这登基大典何其重要,我得知道了确切的日子,才可提早布置,方可显我大祁的威严啊!”
一旁另一个官员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钦天监都算出好几个日子了,就是不敢往陛下那里递。
”
就在几人说话间,秦如霜和谢洵又抱着麟宝回来了,应该是孩子吃完东西了,几人都闭了嘴,不敢再言。
林阁老则是微不可查的小声同两人说道:“你们就先着手准备吧,也不用太着急,依我看……应该还要一段日子呢。”
林阁老猜得没错。
谢洵和秦如霜商议之后,决定等到诸事皆清,再举行登基大典。
宁王和谢阳还被关在宗人府,倭国叛乱之事也还没来得及审问,还有更早的,谢阳向祁帝投毒的事情也还未公开。
再加上祁帝去世,还要处理祁帝的后事,这一件件的都迫在眉睫。
大祁皇室规矩并没有那么严格,每日跪灵的时间只有六个时辰,不用整夜守在灵堂。
到点之后,朝臣们都纷纷往皇宫外走去,只有一个人逆着人流而行。
若是换了平日里,有人这样与旁人格格不入,定会有朝臣上去打个招呼。
可是今日,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从同那逆流而来的人说话,甚至微微错开了一条道,像是生怕和他有所接触,怕会惹了什么麻烦。
这个被众人避如蛇蝎的人,正是左相萧山。
因为谢洵还没有公开审问谢阳,因此萧山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众人都以为四皇子倒台,萧山会惊慌失措,但此刻看来,他表情淡定,正往皇宫的东南角走去。
而那里正是大祁宗人府所在的地方。
萧山慢慢悠悠地走到宗人府原,本戒备森严的地方,不知为何守门的士兵看到了他,左右查看了一下没有外人,竟让出一条道让他进去了。
宗人府的环境比天牢好了不少,屋子是一间一间的,只是为了防止逃跑,那屋子只有门没有窗,长长的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
萧山很快找到了关押谢阳的那一间房间。
房间外,四名带刀侍卫神色威严,萧山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东西,塞到他们手中。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低声萧山道:“左相大人,时间不多,还请体量小的们。”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我有几句话要同四皇子说,劳烦你们先去外头喝杯茶吧。”
那四个人便很快的离开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谢阳神色憔悴的坐在里面,看到开门的人是萧山,他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萧山面前,语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