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料定稍加传授,就能让他辨识世间珍宝,于是将他带到山里授以异术。
后来陈玉楼学艺有成,便坐了卸岭群贼的魁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那时湘黔之间往来贩运的烟土、军火交易,全被垄断在他手中,
所以三湘四水的各路军阀土匪,不论势力大小都要依附于他,俨然就是当地的一个土皇上。
那时候他的眼晴还没坏,眼力十分过人,能够观泥痕、认草色、寻藏识宝。
另外陈玉楼机辨无双,又有口若悬河的本事,
一番话从他嘴中说出来,犹如口吐九九八十一瓣莲花,不仅妙彩纷呈,而且瓣儿瓣儿都不带重样的。
他更精通问天打卦,就是通过占卜推算古墓的方位,来挖掘盗洞,直透冥椁,或是卜算盗墓行为的吉凶动静。
总而言之,陈玉楼就是湘西的王!
“好家伙!”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对那陈瞎子也起了许多敬意。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村寨,
这寨子座落于奇峰翠谷间,景致幽美如在山水画中。
寨中大约有百余户人家,因为当地土气多瘴疠,山有毒草及沙蛰蝮蛇,所以当地人不分夷汉,一律并楼而居,蹬梯而上,称为杆栏,
所有的民居住宅,全部依山而建,取座北朝南的方向,
为了避免毒蛇毒虫,复式结构的木楼底部都采用九柱落地,横粱对穿,使楼台悬空,
这样的建筑也叫“吊脚楼”,
每家吊脚楼下,又都供了个玄鸟的木雕,神秘中透着些许诡异。
白宇提醒道,“这苗人规矩很多,进去之后切记谨言谨行,不要惹没必要的麻烦。”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老熊岭里的苗寨人夷汉杂处,里面除了汉人之外,还有苗族人和土家人,民风彪悍。
白宇计划假借看风水寻阴宅,向寨里人打听山中路径,以及瓶山古墓的消息。
可没想到的是,刚到寨子口就被一帮人拦下了。
“干什么的,你们?”
“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外人!”
“走,快走!”
苗人们一个个目光不善,驱赶着众人。
“各位兄弟,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行脚的商人,今日路过贵宝地,只是想换些山货,希望大家行个方便。”
白宇好言好语的陪着笑,然而对方敌意很大,
甚至还有一帮人拿着土铳梭标赶来,凶神恶煞。
白宇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帮家伙如此难说话。
就当这时,马大胆突然从队伍后面冲了出来,对着寨子里的人吆喝起赞口。
所谓赞口,是旧社会做生意使手艺时,说给客人听的宣传广告词,专用来夸耀自家手艺,
也是一种敬天告神、图赚吉利的套口,
有唱出来的,也有念出来的。
就像戏班子有戏赞,说书的有书赞,拉纤的有号子赞,宰猪的则有生肉赞,
单是做木工的,就有上梁赞、开堂赞等数十种之多。
听马大胆这通说词,分明就是木工开堂的赞口,
胖子小声嘀咕,“这家伙还是个木工啊?”
胡八一笑道,“你可别忘了,他是开棺材铺的,没点手艺活,能给人打棺材吗?”
胖子点头,“这倒也是。”
“不过这能有用吗?”
“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撤!”白宇小声道。
他本意是来打听古墓的事情,顺便再找个向导,如果这里走不通,大不了再换个寨子,没必要和这群土著死磕。
不过…
看样子好像是成功了。
只见马大胆一曲赞口唱完,当即引来村民们的齐声喝彩,
纷纷道,“好个墨师工匠,唱得好赞口!”
瞧这围观的山民一个个欢喜的不行。
白宇几人也都是对马大胆刮目相看。
同时心道,谁能想到这个一脸憨厚的光头木匠,竟会是月黑杀人、风高放火、挖人古墓的土匪头子?
见势头正好,胡八一赶忙上前抱了抱拳道,“乡亲们,别看我这兄弟年轻,可扎楼的手艺是半点不差,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
您各位家里要是有个扎楼扎椅,榫铆接扣的活,我兄弟都能给您修补修补!”
胖子也是上去一通吹,恨不能将马大胆吹成鲁班转世。
不过也多亏了三人这口才,终于是骗取了村民们的信任,然后一帮人就欢迎着马大胆进了村子。
但凡有繁重的大活就让胖子先找借口推在了转日,只接一些个敲补的零活。
这边几人忙着给山民们干苦力,雪莉杨突然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你们是在找向导吗?”
小男孩梳着一个小辫,一开口便说出来了几人的来意。
白宇看了眼雪莉杨,后者道,“荣宝从小在寨子里长大,也会经常给路过的旅人做向导。”
白宇点了点头,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道,“能带我们去瓶山吗?”
荣宝本来自信满满,可一听瓶山,小脸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