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丰年激动且气愤。
而他的失态,也让苏翊宁跟着一怔。
她略感诧异的看向魏丰年。
通过他的表现和话语,能够断定他和傅裕峰的关系几近恶劣。
与之相比。
坐在他对面的傅言深一言不发。
他只是默默的喝下,魏丰年倒给他的那杯酒。
烈酒入喉,可他面无表情。
苏翊宁闷头吃菜,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喝下一杯酒的魏丰年,显然觉得不够尽兴,接着为他们倒酒。
来回几杯后。
微醺的魏丰年,情绪持续高涨。
“他傅裕峰能混成如今这样,还不是借老爷子的光,钻你父母不在的空子?!”
魏丰年愤愤不平:
“他倒好!占尽便宜,得寸进尺!我还以为你能接管云腾,是他良心发现!没想到啊,又在背地搞小动作!这么多年过去,他真是一点没变!”
他说着,双眸逐渐猩红。
“要是你爸还在世,有他傅裕峰什么事?!能让他这样欺负你?!”
魏丰年抬起杯子,一口饮尽。
“咚——”
他手里的玻璃杯,伴随他用力的动作发出闷声。
魏丰年懊悔又自责。
“我当年要是能拦着他,不去处理那笔业务就好了!”
他拿起瓶子给自己倒酒。
“我对不起你爸!更对不起你……”
魏丰年苦恼的摇头:
“但凡我当年能找到证据,亦或不顾骂名强行带走你们,局面都不至于如此!”
然而。
傅言深却是冷静的宽慰他:“魏伯,不怪您,都是傅氏的家务事。”
他的声音沉冷。
看似情绪稳定,实则……
傅言深握着酒杯的手,悄无声息间加重力量。
伴随他的用力,指腹与杯身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青筋突显。
黑瞳就像平静的一汪湖水,掩藏着深处的暗流涌动。
魏丰年几近失控的情绪。
因傅言深的表态而有所缓解。
“唉——”
他重重叹出一口气。
再看他面前的傅言深,魏丰年稍感宽慰:
“幸好啊!你还是振作起来了!”
他说着,拿起酒杯给他倒酒:“要不然,我以后可真没脸去见你爸!”
“言深,魏伯知道,你从小骄傲好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魏丰年对他郑重其事:“但这次的事,魏伯希望你别拒绝!以前你常年闭门不出,我没机会见你,现如今……魏伯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明白他的意思,傅言深隐忍的抬眸。
“好。”
傅言深抬杯对他敬酒:“言深谢过魏伯。”
见他接受,魏丰年的心情好转不少。
“来,咱们也别光顾着喝酒,多吃点菜。”
气氛稍有好转。
双方不再继续揭露过往的伤疤,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过后。
傅言深手握拐杖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他刚有动作。
苏翊宁几乎条件反射的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
他去洗手间,她能帮什么?
苏翊宁的脸颊不由得涨红,傅言深只是微勾唇角:“我去去就回,你和魏伯吃着。”
说罢,他拄着拐杖,脚步沉稳的迈向门口。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醉眼朦胧的魏丰年,眼神和笑意同样复杂。
先行收回视线的苏翊宁,从他的眼神读出他的怜惜和庆幸。
待到包厢的房门关上。
苏翊宁没能忍住心底的好奇。
她主动问:“魏伯,您刚才说的证据,是什么意思?”
魏丰年有些喝多。
加上精神的放松,让他几乎不假思索道:“言深他爸的事故,我怀疑是傅裕峰搞得鬼,可惜始终找不到证据。”
听到魏丰年的回答,苏翊宁吃惊的睁大眼睛。
她错愕不已。
而她的表情,证实着她并不知道这些情况。
魏丰年仅存的清醒,让他保持理智,适时改口道:“也就是我的猜测,可能是我对他戴着有色眼镜吧,所有的坏事我都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说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招呼苏翊宁:
“翊宁,多吃点!魏伯虽然不在北城,但以后你们若是再碰到什么事,有什么魏伯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魏丰年说着,情绪上来再次苦涩道:“言深这孩子命苦啊,实在太苦了,可他什么都不说,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
与此同时。
离开包厢的傅言深,拄着拐杖走向洗手间。
一路上,他阴沉着脸。
细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拐杖,他面无表情,可下颌线一再的绷紧。
就像一条被不停挤压的弹簧,濒临反弹的边缘。
魏丰年的出现,他提及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