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才师兄则是有些懵。
“不是,你们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就扯上成道了?”
我笑着解释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文才师兄不明所以,只能摇摇头。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做法式,超度此件的亡灵怨气。
文才师兄带来的法器之中,有两件法袍,一件乃是正红色,是平日里面青牛老道的道袍。
还有一件级别比较低一些,颜色也比较暗沉,乃是玄青色。
文才识趣的将那一件大红色的法袍给我,道,“你穿的可要小心一点,别弄坏了,不然师傅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了。”
“师傅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说你,即便是把法袍都给烧了。”
“呵呵,说的也是,我们这是在做好事。”
说完,文才师兄又是一怂,“能行吗?”
我点头道,“必然能行。”
说完,我们三人便直接下了野人沟,来到了野人沟底部。
首先要做的就是布置法坛,因为不像是在导管内部,所以可能会有些简陋。
文才师兄将香炉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地面上,而后点燃三根请神香,随后又拿出五个碟子。
我将五谷分别放进这五个碟子之中。
这个过程异常的繁琐,宋淑静则是静立在一旁,手里拿着铃铛和一面小鼓。
她也不知道该何时敲鼓,合适敲铃,只是看我们颜色行事。
等吧前面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便开始了正式的超度仪式。
我和文才还有宋淑静三人站在一起,我站在最前面,宋淑静和文才两人站成一列,宋淑静被打扮成了坤道的模样。
坤道,也就是全真道家的女修士的称呼。
文才和宋淑静一阴一阳,一乾一坤。
虽然说他们两人人数有一点少,但是该起到的作用也都起到了。
眼看香烛点燃道了五分之一的地方,我和文才开始念一种有些缥缈的曲调。
此调调,名为步虚。
步虚是道士在醮坛上讽诵词章采用的曲调行腔,因为其旋律就像是众仙家缥缈的走在半空之中,所以叫做步虚声。
这只是一种曲调,用起曲调唱出来的词却并非是固定的。
“超度三界难,地狱五苦解,悉归太上经……”
我念着超度所必须的经文,随后音调转为吊挂。
吊挂跟步虚一样,乃是在法式之中所吟唱的一种强调,“救苦天尊坐东方,手执杨柳洒琼浆,身骑九头青狮子,拔度幽魂早生方……”
念完这些,我高声道,“大道慈悲,俯降玄坛,证盟炼度,羽众虔诚礼诰奉行!”
文才师兄开始在后面高声念萨祖宝诰。
宋淑静则是在文才的手势之下,有节奏的摇铃和敲鼓。
而随着法式的进行,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不断汇聚而来的一种阴气。
我定睛一看,只见到我的面前已经站满了浑浑噩噩的乞丐一般的孤魂。
只见到这些人蓬头垢面,神情恍惚,一个个衣不蔽体,好似难民一样。
不是好似难民,而是就是难民!
这些人麻木的围绕着我们四周。
要知道,此刻还是正午!
格外的阴森。
但我却并不觉得恐怖,只觉得可悲。
万人坑,放到任何时代,都是悲剧。
而这样的悲剧,在这片大地上也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从五胡乱华,到扬州十日。
再到近代的被异族入侵,国祚近乎凋零,这片土地上的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我忍不住哀叹,对这些孤魂作揖道,“归去矣!归去矣!”
靠得近的,听闻我等颂念经文,都露出片刻挣扎和惶恐,随后飘飘然而去。
只是杯水车薪,面对如此多的孤魂,我只觉得有心无力。
这要做多大的水陆道场才能将这么多的亡魂超度?
其中一鬼魂留着胡子,驼着背,似乎是一落魄文人,他道,“这位朋友,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国还在否?”
我闻言一愣,坚定道,“山河重圆,龙魂觉醒,万里江山,宛若骄阳!”
那鬼魂略微有些激动,又道,“异族尽驱否?”
“然也!”
“今日之人能吃饱穿暖否?”
“衣不足贵,食不足精,盛世也。”
那鬼魂又道,“若如此,我等也可安心去也!”
说完,他长揖及地,神形逐渐透明消散。
又一鬼魂道,“可否给我捎带口信一封?”
“但讲无妨。”
“便捎带给黄花山的队伍,我等至死也没做叛徒,更未出卖半人。”
闻言我心头一酸,口中连连称是。
如此多的孤魂,大多数都毫无神志,只有个别意志极为坚定之辈,才能与我攀谈沟通。
凡是他们问的,我都一一解答。
凡是他们未了的心愿,我也都尽可能答应。
如此这般,可仍然过于慢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召唤出鬼差。
于是摸了两下城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