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高悬,夜色阑珊。
幽静的义庄内,月华如水,清风拂过,隐约的花香飘散开来,令人心醉神迷。
屋内,玄色道袍的宋钟坐在蒲团之上,周身笼罩层朦胧阴气。
吞吐间,一股阴寒的力量流入四肢百骸,蕴经脉,壮气血。
缓缓睁开眼睛,鼻口喷出一道白气,久凝不散,颇为神异。
“继续待在这里,想要突破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修炼完,宋钟并没有急着起身,而且坐着蒲团上叹气感慨道。
服气境大致分为初、中、后三个小境界,从他叩过道关后,即使每日勤加修炼,但修为却如同龟速,增长不大。
入道前,那法诀上好歹收录了一篇辅助修炼的汤药,可后面的部分,却空空如也。
至于那幅汤药,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效果微乎其微。
越是这样,就越发坚定了宋钟想要离开古桥镇外出寻求机缘的决心。
烛火摇曳,宋钟在案桌上铺好裁剪过的黄纸,蘸着调配好的朱砂,准备绘制符箓。
天亮后,便是赴宴之日,既然不能在自身修为上突破,便只能在外物上想想办法。
凝神静起,右手持笔,将法力汇聚至笔尖,准备将自己仅会的两道符箓绘制出来。
按照宋钟所想,那晚遁走的尸婴,似人非人,似僵非僵,想必镇尸符多少能起点作用。
至于那役鬼符,备上两道总归不会是坏事。
晌午时分。
宋钟的手边放着一沓绘制好的符箓,静心盘坐片刻,欲将丹田内消耗的法力补至充盈后。
将符箓藏至于道袍袖口内,便起身准备前往陈家。
摄魂铃被他置于胸口贴身保管,走起路来倒也不会发出响动。
对于这件法器,宋钟心里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虽然没找人试验一番,但当日马宾驱使起来都有那般威能,他堂堂服气初期的修士,驱使起来威能想必还要再添几分。
出了义庄,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目光转动,只见人影萧条,甚是清冷。
义庄到陈家并不近,几乎横跨了整个古桥镇,但好在今时不同往日,宋钟身影如魅,一柱香的功夫,就来到了陈家。
朱红大门前,挂满了大红灯笼,既添贵气,也添喜气。
两个年轻小厮身穿新衣,眉眼含笑,脸上洋溢着笑容。
主家有喜,他们的日子自然更好过,连带着月例都涨了又涨。
宋钟定睛瞧去,右侧的小厮竟还是自己认识的,陈家捉鬼那晚,正是此人给他送的参汤。
张望间,那小厮显然也看到了宋钟,顿时眼前一亮,小跑着赶了过来。
“宋道长,您也来赴宴啊?”说完,见宋钟两手空空,连忙使着眼色。
见小厮模样颇为滑稽,宋钟笑着道:“怎么?难道不欢迎?”
小厮闻言面色一跨,连忙说:“道长可别乱讲。”
当即又压低声音,左手暗指陈府继续说:“过了这门,管家就在里面坐着收礼呢。”
“收礼是常事,可今不知怎么的,管家收一家礼,便要吆喝一声,不少人都被落了面子。”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前宾客进进出出,却有几位逃跑似的跑了出来,满脸通红,极为羞愤,嘴里还在咒骂着什么。
看到这幕的宋钟有些意外,这陈府的管家自然是陈应元的心腹。
眼下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要说背后没有陈应元的授意,宋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思虑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宋道友也前来赴宴啊?”
转身看去,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张百良,先前就听说搬了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原来是张道友,许久未见,风光依旧啊!”
说实话,宋钟的心里对张百良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那晚相山除妖,对方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相比之下,他还是有些太过单一。
相互打量彼此,张百良也是暗自心惊,没想到宋钟居然已经突破服气境,而且看样子境界也已经稳固了。
“哈哈,搬到古桥镇这几日还未来得及拜访,今日难得一见啊。”
说话间,两个人便同往陈府走去,旁边的小厮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目送两个人走了进去。
入了门,便瞧见不远处横放一张大案桌,老管家坐在当中,面前摆着一本厚重的礼帐,黑着张脸,目视着前方。
身侧则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琳琅满目,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一靠近,宋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管家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阴冷,面白如霜,神色僵硬,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像到了纸人。
见宋钟和张百良结伴而来,管家眯着眼睛,好似眼里只有宋钟,直接扯嗓说道:“这不是宋道长吗?怎么也来赴宴?我记得府上可没人给你送请帖?”
管家的声音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今日来的宾客如云,不认识宋钟的大有人在,私语声很快便响起。
见宋钟没有理会,管家轻笑一声,更加肆无忌惮道:“道长莫不是在义